“但你外祖母的意思是,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她离开了属地,从此后也不再姓月,不算夜神国人。过往的那一切,她不想提及。”
“而你母亲的事婚事,她也做不了主。朝中肱骨大员的儿女,多半都是要联姻的。”
“就算孙家有个女儿养在潋郡,但族谱上有她的名号,总是要送上生辰八字给太子选妃。”
“于是,当年选太子妃的时候,选上了你母亲!”
听完了粟威说的这些,皇甫令尧的问题又来了:“可我母亲不是命薄吗?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怎么会让一个命薄的人来做?”
粟威叹息道:“不然,你以为,当年为何皇帝让国师算命,说是孙氏不能生出长子,不然会冲了龙气。因此,便宜了曲氏?”
“我还以为,单纯是因为曲氏收买了国师。”皇甫令尧没想到当年的事有这么多隐情。
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粟威又道:“天命这个东西很是奇怪。孙清小姐的命格,帝京对她来说是凶煞之地。可偏偏,算出来她的八字又跟皇甫权最合。”
“先帝非要结这门亲,便让孙阁老将人从潋郡接了回来。”
“可她的命格却又不能生嫡长子,就是这么古怪!”
“事实证明,帝京确实是她的凶煞之地。”
“回来也就十年光景,不但她自己丢了命,甚至孙家九族都被灭了门!”
“连同追随孙家的一些家族,总计约摸有万数人!”
皇甫令尧没有想过,这些事情说起来,起因竟然会是这般……
只为了个命格?
荒谬!
“这些事,我如今告诉你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粟威说道:“你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又有那样的贤内助。如何定夺自己的将来,为师对你也不强求,你只管与你媳妇儿商量着来吧。”
皇甫令尧自然是要跟柳拭眉商量的!
不管他要做什么事,媳妇儿放在首位!
他点点头,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将天牢里面那个神秘人告诉粟威,询问:“师父可有想法?”
粟威答道:“孙清小姐在潋郡长大,后来跟着枫师弟来了雁行山,并不长住。”
“她长相美丽,看上去十分温婉的一个人,很容易获得他人好感。”
“时常穿着男装,与枫师弟在外行走。她结交了什么人,为师也不清楚。”
也就是说,天牢里的那个神秘人会是何人,粟威也说不准。
皇甫令尧震惊无比:“从小我对母亲的印象,便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皇后,是太后刁难她都不会反击的人。”
“后宫那些事,她也一贯宽容,从来不与人为难。”
“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出宫。”
“就连太后……”
说到这个,他有些不忿:“太后都说,母后是个圣母,当自己是观世音菩萨、救世主似的,那副样子叫人……讨厌。”
在所有人的想法里,孙清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不但天真,还软弱。
因此才会被曲映蓉算计死!
可是现在粟威告诉他的这些,颠覆了他对自己生母的认知!
粟威叹了一口气,道:“你母后,看上去确实是那样的性子。但为师一直以为,她的心思藏得很深。”
转而,又道:“不过这不重要。对粟家来说,当年没能护着月氏离开,一直是心中遗憾。”
“故而,一代又一代家主传下来,让粟家后人记住自己曾是月氏的家仆。”
“将来,能不能遇上月氏后人不确定,但大蜀抹煞了月氏的历史,就让月氏存活在我们粟家的代代相传下吧。”
“因此,得知你母亲是月氏血脉之后,为师想的只有一件事:她才是雁行山之主!”
“即便她自己不接受,可为师心里,是这么想的。”
“既然她是主,我是仆。那自然不会去质疑她是什么性子,她要做什么事。”
“老夫明着将你当做徒弟,实际上也算逾矩了,将你这个徒弟视作半子。”
“她过世后,只留下你这么一个血脉,我理应将你封为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