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那一天,是七月二十六日。
张妙蓁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三了。
她脑子里是一片混沌,头痛欲裂,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火炉上炙烤似的,热、且燥。
张口想要说话,嗓子却冒烟似的疼。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甚至不知道……
门外有人影晃动,不多时,门被推开,一股药味传了进来。
见她坐在床上,进来的人挑了挑眉,道:“醒了啊?醒了就好,不用灌药这么困难了,你自己喝吧。”
说着,将身后近侍端着的托盘上的药碗拿了过来。
张妙蓁朝这人看去。
这男人,须得用相貌昳丽四个字来形容!
乍一看他的五官,叫人感觉他好像有一种阴柔的美丽,但再多看几眼,却又叫人发现,他并非那等娘里娘气的类型。
一双桃花眸,风情迭生,春意缭绕。
但剑眉英挺、唇线锋利,又显出几分阳刚之气来。
别样风流、气质狂狷。
一身锦袍,又显出几分贵气来。
他的语气熟稔,就好像相识已久的老朋友那般,然而——
张妙蓁盯着他看了许久,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碗,而是冒出来一句:“你是谁?”
邵远一怔。
手里的药碗随着他的的惊讶,轻轻晃动,洒出来几滴药汁,烫着了他的手背。
他将药碗放回托盘内,捏着帕子擦拭手背上的汤药,眯起桃花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有些不敢置信,问:“你不记得我了?”
不等她回话,他又问:“那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不?”
张妙蓁秀眉紧拧,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邵远眸色一瞪:“……”
失忆?
这么狗血?
见张妙蓁一脸茫然,他又问:“那你还记得什么?”
张妙蓁摇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了。
邵远连忙转头,对随从说道:“去请大夫过来。”
不多时,大夫过来了,诊脉得知的不过是:“这位姑娘高热不退,要先退热。故而还是需要服药。”
邵远眼角那种天然风情的笑意,此时全无。
他问:“所以,你也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什么缘故?”
“惭愧。”大夫本也不是什么神医下凡,他能诊断寻常病症,不代表医术通天。
但他想了想,又道:“姑娘先前后脑勺上撞了个很大的肿包,加上高热不退有可能会影响……”
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影响脑力。”
听到这话,张妙蓁突然来了一句:“你是想说,我要么是被撞傻了、要么就是高热不退烧坏了脑子?”
大夫:“……”
邵远得出结论:“一点儿也不傻!”
这人是失忆了,但聪明还在。
暂时没有别的办法,邵远说道:“你先服药,一会儿我们再好好谈谈。”
张妙蓁服药之后,感觉身上黏腻不太舒服,她不客气地朝邵远道:“我需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