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和看了眼安如道:“去京城,等过几天,有人会把你送到孟州。”
安如问:“你们要让我做什么?”
赵修和叹气:“什么都不需要做,旁人问你什么你说什么便是。”
安如嗯了一声,像是受到巨大的打击般也不再说话。
过了好久好久,大约有一场梦的时间,安如突然问林惠兮:“你是他的妾室吗?”
林惠兮此时正在收整高启随意收拾好的行李,听见这话差点一口气把自己憋死。
她看了眼明显心不在焉的赵大人,和眼里含笑准备看戏的高启,虎着脸问安如:“你怎么会这么想?赵大人光风霁月,我哪里能配得上,我是仵作。”
安如看了赵修和一眼,眼里闪过疑惑:“他们不是说他每天都要去楚秦阁吗?”
那实在不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人该去的地方吧?
林惠兮又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随后认真道:“那是去查案,还有你是如何知道的?”
竟然传的这么快,那会不会在京城的人也知道这个消息了?
林惠兮有点没有办法接受赵修和跌落神坛的样子。
安如抱着自己的胳膊,环在腿上,下巴搁在膝盖上道:“他们都在说。”
高启笑了两声,但是看见那边还有有些魂不守舍的赵修和又瘪了瘪嘴,这情形,他觉得还不如耽于女色。
林惠兮斥责了两句谣言,又是好一阵没有声响,等到林惠兮终于辛辛苦苦收拾好三人的衣物,再将那一条明显不属于他们三人的披帛单独郑重的放进了林惠兮的包裹之中后。
安如才又开口:“原来京城女子也可以做仵作吗?”
这话问的林惠兮一顿,慢慢转身看着安如道:“不能,我也是大人破例才做的仵作。”
说罢转过头去不看安如的眼神,轻声道:“我已经比常人幸运很多了,许多女子一生都没有出过家门。”
安如嗯了一声,好像是实在憋久了想要说话,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想要倾诉,用许许多多的故事来证明,我的过去绝不仅仅只是他们看到的那样虚幻。
不在乎听众是谁,自顾自地,没有来头缘由的。
“我其实出过远门,一直随着父亲,但是父亲说我母亲身份特殊,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也不让我回宗族。”
“其实我也觉得没什么,因为孙家的女儿也是上不了族谱的。只有当家的夫人才能上族谱,剩下的女人一概不能上。”
林惠兮不知道这个,主要是她们家只是小吏,比之于孙家尚且还差好远,而且林家到了这一脉就剩她一个女孩子,虽说许多亲戚也叫嚷着林父过继,但是林父说什么都不愿意,只说了将来棺材铺可以留给族里,族里这才记下了林惠兮的名字。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问安如道:“你们为什么不能上族谱?”
安如带着两分迷茫看了一眼林惠兮,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女儿外向迟早是要嫁人的,媳妇外姓,她们都不能算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