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登上一处残破的石像上举目四望,只见这片天地哀鸿遍野,再也看不到其他有生命迹象的生物。
“当时一同进入这菩提伽耶的弟子约莫是有五六十人,怎么如今一个人都看不到。”
风沙遮掩着古老的石板路,让人难以分清前进的道路,林染已是将外套脱下裹在头上,可这残酷的环境真让人难以相信,这里就是当年释迦牟尼的成佛之地。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染忽然发现天际线上忽然多出一道黑影。
“这是?”
远远看去不过是一道黑影,可林染透过衣衫定睛看去时,才发现这黑影居然是一座古庙。
也是终于瞧见了其他的建筑,林染朝着黑点的方向就奔走了过去。
到了寺庙前,林染才将头上裹着的衣物拿下,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座庙宇前布置了许多石栏,而这石栏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带,这大概是某个部族的习俗,用挂着的彩带来寓意对美好的向往。
走过这些石栏,便是这座寺庙的大门,林染抬头一看,便瞧见那长条阔匾上用金汞勾勒出的三个大字。
大觉寺。
“大觉寺?”
这三个字在林染脑中一出现,便是觉得好像在哪看过,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这一路上走了许久,此时是连天色都是渐渐暗了下来,正是无地投店,也只能借这寺庙占住一宿。
推开尘封已久的殿门,古老的门户也是响起沉重的破封之声。
“吱…”
真是久未有人来过,屋檐上落下的灰尘,瞬间就将林染盖了一层白。
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林染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火折子,寻了一处壁灯点了起来,所幸庙里的油灯是长明灯,放了这些年依旧还是可以点着。
林染拎着长明灯,吹熄了火折子后,又重新放回怀中,这时正边举着长明灯,边看着四周的环境,想挑一处清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大觉寺虽是破败已久,可这些残存的古建筑,依旧能看出他以往的辉煌,前殿里摆放的是一座尊者像,林染叫不出名字,只是恭敬一拜,便往后殿走去。
庭殿的走廊的墙面上画满了五彩壁画,都是一些巧妙的宫廷婢女画像,只是年月已久,墙面上原本的颜料和装饰,都被岁月打磨的失去了光彩。
林染一路拎着长明灯,又是走到了中殿。
中殿相比前殿大上不止一倍,虽是残垣等等,可依旧让人眼前一亮,此时大殿的中央,正供奉着四尊天王神像。
这四大天王乃是佛教的护法天神,是佛教二十诸天中的四位天神,看着雄伟不凡的四尊佛像,林染也是顶起油灯,绕着大殿仔细观察起来。
位于东方的持国天王,多罗吒,持琵琶。
位于南方的增长天王,毗琉璃,持宝剑。
位于西方的广目天王,留博叉,持赤龙。
位于北方的多闻天王,毗沙门,持宝伞。
“只是…”
当林染转到西方位时,忽然发现广目天王手中本该有的赤龙却是不见,也许是年久失修,道像有所损坏,林染也没有在意,只是找了些干草铺在殿前,想着今晚就在此将就一下。
可是到了夜里子时,这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顷刻间便是下起了倾盆大雨来。
林染看着天色异常,也是无心睡眠,腾起身子便在天王像前打坐起来。
等到了丑时,风雨似乎更加凶横起来,肆虐的雷电连连降临人间,风雨飘摇的大殿上林染早已眉头紧皱。
今夜的这场暴风雨,绝不简单。
青紫色的闪电将四尊天王像照得透亮,广目天王的神像表情肃穆,始终给人一种不威自怒的感觉。
就在雷霆再次炸裂这天空时,阴沉的云海间忽然窜出一条大黑龙。
这大黑龙叱咤风云,吞吐雷霆,随着越压越低的云层也是飘向人间,五只爪子凭空抓碾,就好像要撕裂苍穹一般,那双愤怒的双眼和咆哮着的怒吼,全部都是指向那庙中的人而去。
林染自然也是感受到这股压力,抬头看时黑龙已是逼近过来,只是这从天而降的大黑龙势若雷霆万钧,冲压下的破坏力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承受的。
可就在林染刚想躲避开时,这大黑龙竟是慢慢缩小其身形,等它飞向大觉寺前时,已是变作一条五尺大小模样,并且悬浮于大殿之前时,便是飘向广目天王的手中。
待尘埃落定,风雨雷电也是戛然而止,待林染再看殿前神像时,这大黑龙已是化作广目天王手中的法器,变成凡物。
这神乎其技的一幕,也是让林染目瞪口呆。
“天地造化,鬼斧神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就在林染还在感叹这奇妙的一幕时,他也忽然反应起来。
“我记得西方的广目天王,是留博叉,持赤龙,怎么会是黑龙伏与手掌呢?”
感觉到不对,林染又是看向四尊天王像。
只是再看之时,竟是忽然发现这四座天王像,居然开始盘活,从大殿的中央活动起来,而东方持国天王魔礼寿,更是一巴掌就向林染拍去。
林染心头大叫不好,便赶紧退了开去。
可西方广目天王魔礼红也是口吐火莲,向林染一脚踩了过去。
这时便是一道巨型的阴影向林染压了过去,遮天蔽日的脚掌一脚下去,便是踩塌了整片偏殿,林染躲闪不及便是被余波,震慑得滚向一旁。
天王庙里的四尊神像如今齐齐起身,竟是向着林染大开杀戒起来。
南方的增长天王手中的宝剑,随意一舞,便是掀起滔天的风暴,这剑势残暴刚猛,林染隔着数丈便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剑意,即使没被击中,可绵长的气机,依旧搅得林染的五张六腑都是翻滚起来,胸腔隐隐作痛,只能勉强躲避。
只是连绵不断的攻击,又是把林染又逼回了已是倒塌了的天王殿的废墟上。
增长天王只是瓷器傀儡,并没什么留情的余地,林染还未站定,便又是一剑,夺命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