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逗逗她,不曾想被她反将一军。
元清澜退到一旁,自顾自的心底暗爽。像是小孩子偷得了糖,骄傲挂于脸上。
男人无奈地摇头,温柔地渐弯唇角。
莫非调侃他,她心底就这般自在?
他应该怒,怒她的没大没小,怒她不懂规矩。可仔细想想,自己也占不上半分理。毕竟……是他先坏了规矩,设了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烂局。
莞尔,南泊同拾起酒壶倒酒,醇香酒气刚露了个头,他便霎时收了手。
男人疏地抬眸,瞳孔趋而放大。
大殿之外忽有侍从的参拜声响,入贺殿内百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方才吵闹的嘈杂人声,此刻竟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
元清澜目光之中带有怀疑之色,久时循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大殿的入口。
墨色之空,婉有苍凉映着月光。来人一身战甲,端容之相挂于脸上。
见他身后并无奴婢跟着,元清澜一时心生疑惑。
这个宴会是随着王爷前来的,并不知是为谁而办的。
至于身边的侍从,无论身份大小,总该有个奴婢侯着。至于身上衣物,既不是绫罗绸缎,亦不是玉袍加身。
看他一身打扮,倒像是个刚打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
在元清澜印象中,大燕朝身受皇恩荣宠的将军尚且只有两个。
一个是世代战功显赫的戚显,一个便是李尚书的长子李知瑾。
只不过李知瑾早年不是被派到了林合县,如今回燕朝,城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除非有意隐瞒,不然她再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元清澜讪眉,再看身旁男人时,便见他垂于空中的手,继而倒了半玉杯的香酒。
战甲厚重,钝于体中发出闷闷的声响。
一条通往南云卿面前的路,李知瑾走的异常缓慢而坚毅。
两边大臣纷纷议论着,对于李将军的话总是赞不绝口。
南泊同端起杯璧,目光仿佛掉落酒中。他半眯眼尾,嘴角处上扬的笑容久久挂于脸上。
对面一人高发盘起,绣蛟紫袍将他的身段修饰尚好,男人鬓发乌黑,映着大殿的金光,闪闪发亮。
男人时时注视着南泊同,眸眼中夹杂着琢磨不透的悲壮与挣扎。
元清澜似是注意到了那人的目光,她抬手,继而附上别在腰间的匕首。
“阿澜。”
身前男人悦耳的声音响起,此刻竟有股打趣的意味。
南泊同如品酒般品茶,修长手指挂在酒壶顶,其中两只扶着壶身。他挑着眉,眸眼中一片清湛“一会儿,有场好戏。你,静静等着看便好。”
“是。”元清澜抬眸,手臂又从腰间落下。
不久而时,李知瑾已然来到燕皇面前。他跪地行礼,身后长剑倏然立于金灿灿的地面。
南云卿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鼓着圆嘟嘟的脸,手臂四处挥散。
“云儿!”吕太后的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他回头,有些委屈的瞧向她的脸。
转而,南云卿缓缓回过脑袋,视着面前战甲在身的李知瑾,一字一句,言的清晰大气“李尚书之子――李知瑾,年守林合县,护国土有功。现召回燕城,封一品骠骑大将军!”
端正之下,所说之语倒不像是个九岁智力的人说出来的,想必是吕太后私下便教好的。
“谢皇上!”李知瑾跪拜,战甲碰地之声顷刻间响彻入贺殿。
语毕,台下众人哄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