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驻守京师,官拜慎侯,以大将军之威名抵御外侵,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依照公公的意思,如今何进的心思全然不在外敌上,似乎是想将宦官外戚政权一并笼络。”
“而作为公公的你们,自然是影响最大的人,原先是最大的受益人,可现在要看别人的脸色,还得依靠别人的手段来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止是外戚政权分裂,连你们宦官政权也不够稳定,在这种情况之下,公公,您去请求的不应该是程某,而是何太后。”
说完,程流端起茶盏,一口喝完。
眼前的这位太监一脸匪夷所思,宫中对此事的消息把风非常严谨,若不是身在漩涡之中的人,恐怕无人知晓。
况且何进以宦官祸乱朝纲为缘由,明着暗里已经在削弱了,何太后如何去管?
好在他们在朝堂之上经营多年,身边自己的党羽逐渐羽翼丰满,倒也没那么快被扳倒。
所以联想到今日之事,加上前些日子何太后忽然召见自己进宫,程流察觉到了这里面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何太后如今自身难保,少帝年幼,把持朝政也难得民心,何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党羽,但身边无一人敢亲近,当时的外戚比之现在更为嚣张。
无奈之下,她选择了以宦官政权辅佐国事,这便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程官人,咱家今日该说的也就这些,不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不知道程官人是何表示?”
“宫中争斗与我无关,要拿下外戚政权还是诛杀党羽,又或者托太后收回何进兵马显然已经为时已晚,此时你们若是还想着保全自己,这汉室衰微之势恐怕只会日益严重。”
“程某不问国事,但说句良心话,何进大将军此时根本不敢动你们宦官政权,满朝都是你们的势力扎根,如今的外戚虽然也翻不起巨浪,但在党羽废除之后,你们的势力已经有融合之处,除非何进是真想揽权想疯了,不然不会急于一时。”
“公公大可以安心回宫,只要何太后不出事,何进便不敢乱来。”
说完之后,程流微微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程某忽然想起一事,那天在城门外,感谢公公您的不杀之恩。”
放下银子之后,程流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太监的兰花指再次扣着茶盏,在掌心旋转了半分之后,朝着程流的背影丢了出去。
旋转的茶盏犹如一道利箭,破空之势带着极大杀气。
程流头也不回,只是旋转半身,左手接过之后,硬生生将旋转的茶盏停在了掌心,随即暗自使劲,原路抛了回去。
茶壶虽然不转了,可这力道已经加重了不少,那太监捏起一道兰花指,直接在半空中接了下来。
“程官人,身后跟着不少尾巴,得提防着点啊。”
程流摆了摆手,直接坐上了马背。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宫里出来的那位太监先是起身,转而忽然晃晃悠悠的倚在桌子上。
后面站着的人眼尖,连忙扶住。
“公公……”
“无碍,这小子的力道不小,先前是咱家低估他了,不用派人保护他了,进宫回话,这保下的两万兵马值当,建业可以为后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