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文雅的嚣张气焰,因为静秋的几句话就弱了下来。她有些讪讪地朝静秋笑了笑道:“刚才那一巴掌,我也是无心的。”
沈雅在一旁见端文雅这副弱弱的神情,几乎要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个女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最后竟然害怕她那位便宜老爹,这倒是有趣的紧。
静秋同沈雅一样,也未曾料到自己只略提了一下她是端侯派来的,就能让端文雅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样的转变,令她受宠若惊。
“静秋自是知道二小姐是无心的。”大概是连日来觉得自己过得太憋屈了,静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的就有些重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略微缓解她这几来的郁闷情绪。
沈雅听得静秋这番语气,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刚才还觉得这丫鬟不错,现在又犯傻了。
罢了!就让她也扬眉吐气一把吧。沈雅知道静秋心气高,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当一个二等丫鬟,处处受气,也确实难为了她。所以她并不怪静秋,只盼端文雅不要察觉出来才好,不然指不定这女人一不高兴,又发飙。
好在是沈雅多虑了,端文雅脑子迟钝,压根没听出静秋语气的变化。
“这样最好。”端文雅朝静秋赞同地点点头,然后瞥了一眼沈雅,潇洒转身出了沈雅的屋子。
出了院子,端文雅面无表情地一路往东边方向走去,走了没多久,突然在一处林子下面停了下来。然后就见那张原本淡漠的脸上露出一抹可怕的狰狞:那两个贱人,敢这么对她,她要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一直跟在端文雅身后的丫鬟,见到自家小姐的这副表情,都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端文雅眼角瞥见这两个丫鬟又想起沈雅的丫鬟静秋。心里更加生气,扬手上去就给她们一人一巴掌。“你们两个没用的蠢货,就知道退缩,本小姐在屋子里受她们主仆的气,你们两个也不知道进来帮忙!”
两个丫鬟被端文雅打的眼圈立马就红了,忙跪下连连磕头道:“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
事实上这两个丫鬟很无辜,她们奉了小姐之命,守在院子里替她看着,若是有人来了。提醒她一声。根本就不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如今小姐反怪她们两个没进屋帮忙,实在是冤死两人了。
可是没办法。谁让她们被派了服侍二小姐呢,跟了主子就不能再换,所以哪怕两个丫鬟心里有多委屈,也只能默默咽下。
端文雅打完丫鬟,心里总算觉得舒了口气。她转身望了一眼不远处那院子上方的匾额——雅苑,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将在沈雅这里所受之辱,连本带利讨回来。那个丫鬟,她也绝不会放过。
放眼整个端府,还没人敢威胁她。更别提这丫鬟最后对她说话的语气,差点气的端文雅又想甩她一巴掌。
不急,慢慢来。她有的是功夫陪她们玩。敢惹她,那是要付出代价的!端文雅一边想着,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走,咱们去老夫人那里坐坐。”重新换上一副乖巧的笑容,端文雅便改道朝端老夫人的前院而去。
见端文雅走后。静秋原本一直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转头看着沈雅。略带苦笑道:“小姐今日,不该为静秋出头。二小姐在府中是出了名的刁钻,若是她因此而报复小姐,那小姐在府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好在,静秋借侯爷的名义,暂且将她压制,二小姐怕侯爷,想必应该不会来找小姐麻烦。”静秋十分肯定地说道。
但沈雅却在心里暗暗摇头,她可不认为以端文雅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今日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辱,会肯善罢甘休。不过,她可不怕!她要报复,尽管放马过来!
她打端文雅,原因有一部分是为了替静秋出气,但主要的,还是她实在看端文雅这个女人不爽,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明明是来看她笑话的,还要装作一副关心她的样子,实在让人看的没由来的恶心。
她一个已经在端府失势的小姐,实在没必要再怕那个女人,就算她要报复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让她的处境更糟糕下去?沈雅暗自嘲讽地想。
今日大厨房那群奴才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若是自己嗓子一直哑下去,同时又得不到老夫人或者端侯的庇护,很快,她们就会欺到她的头上来。
她再一味的忍耐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陷入被动。她可不想最后再端府凄惨的只能吃残羹冷炙度日。所以,该反击的时候,还是有必要反击的。
她装哑巴,主要是为了让宁氏对她降低警惕,少来找她麻烦,好让她在府中过得轻松一点。另外,她若是哑了,至少在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被“逼”嫁这种问题,毕竟任哪户有头有脸的人家,也不会娶一个哑巴回去。这正好给沈雅争取一点时间,让她想到办法,和琰儿一起离开端府。
静秋叨叨絮絮说了一会儿,抬头却见小姐愣愣地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见此,静秋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起小姐暂时说不了话,她只能停下来,扶着小姐回床上躺好。
对于沈雅今日为她挺身而出,静秋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虽是端侯的暗卫,但服侍沈雅这些日子下来,也多少对沈雅有了一些主仆之情。何况她今日特特得罪了二小姐为她出头,她心里更是感动不已。
她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不能让她在府中受一点委屈。
***
日子就这样匆匆过了两日,端府七小姐的风寒已经痊愈,可嗓子却依旧不见好转。
端府下人众多,哪怕是老夫人严令禁止下人谈论七小姐的事情,可到底日子无聊,府中人闲着闲着。就喜欢往那方面饶。
“诶,听说了嘛,住在西院的那位,估计是真的哑了。”彼时端府的一处浣衣院,两个四十五岁上下的老嬷嬷,一边在院子里洗衣服,一边偷偷咬着耳根谈论。
“是啊。据说风寒早就好了,可就是不见嗓子有所好转。”另一人也偷偷摸摸地道,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哎,真是可怜。好好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之前的那位老嬷嬷边搓着衣服。边摇摇头惋惜,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惋惜之色。
“有什么好可怜了。不过是个外面捡回来的野种,哪里比得上咱们府里的几位小姐。尤其是三小姐,啧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家那口子在前院当差,听说皇上要给几个皇子选妃,咱们三小姐。极有可能嫁给三皇子做正妃。那时候,咱们端府,可就更风光了。前几年出了一位王妃,转眼,又要出一位。而且,那三皇子。可是阮贵妃的儿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说完,嬷嬷脸上不禁流露出一副十分自豪的表情。像是那即将成为王妃的不是端府的小姐,而是自己的女儿一般。
那嬷嬷话刚落,旁边的一位嬷嬷赶紧扔下手中的衣服,一脸紧张地朝她嘘了一声,小心翼翼道:“快别胡说。这话要是传出去,是要犯死罪的。”
那位嬷嬷仿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用手拍了怕自己的嘴,怪自己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