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还能骗你?”刘和一笑,看了楼麓两眼,赞了一声:“好一年少年郎,你要是穿上我汉家衣冠,谁又能认出你是乌桓人,将来到天子身边做个郎官也是绰绰有余啊。”
“真的吗?”楼麓两眼放光的问道。对于大汉天子,他们觉得太远了,对于到洛阳做郎官,他从来只敢在梦里想想,倒不是觉得郎官有多威风,而是想看看洛阳。乌桓人中有去过洛阳的,他们回来之后,每次提起洛阳,那口气就像是看到了神仙住的天宫一样赞不绝口,那种痴迷的神情给楼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当然。”刘和肯定道:“刘刺史是闻名于世的大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校尉我信了!刘刺史是闻名幽州的贤者,我经常听到百姓夸赞他。不过这位阿哥真威风!”楼麓看着关羽,羡慕的说道,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关羽的衣甲和大氅,手刚伸到一半,却又不好意思的缩了回来。
“云长可不仅是长得威武。”刘和转了过来,有意无意的说道:“云长的武技非同小可,不是我说这狂话,别看你们乌桓人号称上马能战,是天生的战士,恐怕你们乌桓人里面真找不出能和他对阵的人。不管是骑射还是长兵,他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是我讨虏营的教头呢。”
楼麓不信,要和关羽较量一下,刘和正中下怀,吩咐关于小心一点,不要伤了楼麓。关羽会意,就在厅前上马,表演了骑射和矛戟之法之后,又和楼麓比试了一番,轻松的击败了楼麓,又接二连三的将提脱等人挑落马下,将一干乌桓人打得心服口服。
楼麓彻底被关羽迷住了,拉着难楼的手臂央求要去州府入学。难楼心知肚明,刘和玩这一出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他这是要取质,只不过嘴上说得漂亮,说成什么入学读书。难楼舍不得,可是想想眼前的局面似乎又由不得他拒绝,刚才刘和信了他的解释,没有深究,那不是刘和真相信他,只是做出一些让步罢了,如果他不同意,刘和下山之后,谁知道会不会联络了丘力居之后给他玩什么阴招。
权衡利弊之后,难楼同意了楼麓的要求。乌桓人不像汉人那样传承,他是乌桓大酋长,楼麓未必就能做乌桓大酋长,这要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让他和汉人走得近一点,跟着刘虞读经,向这个关羽学武,对他以后的成长显然有非常大的好处。他相信只要刘虞还在幽州,想必不会做出杀质这样的笨事来。
难楼设宴款待刘和一行,然后当场表态,要让楼麓跟着刘和走,同样给他配备了二十名精锐的武士做亲卫随行侍候。
刘和拍着胸脯表示,一定像对待弟弟一样对待楼麓,不会歧视他,并且当场让关羽允诺教楼麓武技,把楼麓高兴得雀跃不已。
难楼好人做到底,为了表示对关羽传艺的感谢,送了关羽一匹枣红的骏马,这才尽欢而散。
离开了白山,刘和立刻率部去支援临时分兵的阎柔。一路上,楼麓像只哈巴狗一样围着关羽,又和张飞一个劲的搭讪。
此时的拓拔睿很焦虑,战局有些拖节奏了,他冷冷地看着拓拔豹,“你是不是想说,我们退回涿鹿,坚守桑乾河以西区域。”
拓跋豹好像惧怕拓跋睿一怒之下杀了他似的,退了一步,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你说说。”拓跋睿指着拓跋豹的鼻子说道。
“酋长,占据桑乾河以西,再逐步挤压代郡的东北地域,把战线稳定在涿鹿,对我们还是有利的。一来我们无需付出巨大的代价,二来可以避免和慕容复发生正面冲突,三来一旦我们出兵并州的云中郡,这里完全可以满足我们发动侧击所需要的一切。有了这一块地方已经足够了。”
拓跋睿没有说话,只是轻蔑地望着拓跋豹,突然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和慕容复产生冲突?他想要渔阳郡,我们就可以拥有上谷郡。”
旋即又杀气腾腾地说道:“一个区区汉军校尉,能掀起多大的浪,看我这次不抓住他,生吞活剥了。”
“咱们这次出动一万五千人,如果仅仅就占了汉人的五座小城,一片不大的土地,那就太不划算了。大汉已经行将就木,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汉人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强大了,他们就像匈奴人一样,彻底衰败了。这次我们机会好,占尽天时地利,失去了,恐怕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你的胆子越来越小,做事越来越谨慎,勇气也越来越少了。你难道真的老了吗?”拓跋睿望着拓跋豹,嘲讽地说道。
拓跋豹好像毫不在意,固执地说道:“酋长,我们必须抽调兵力回到逐鹿。现在攻打沮阳的部队接近九千人,完全可以抽调一千人回去。无论如何我们首先必须确保粮草辎重的安全。一旦粮草出现问题,我军就会遭到……”
拓跋睿再也不能忍受,大吼一声,突然拔出腰间长刀,狠狠地剁了过去。
拓跋睿的战刀剁在碗口粗的树干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大树猛烈地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