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羽此时陷入了沉思。到了现在,他已经大概摸清了晓风待在这皇城的用意。如果他猜得没错,晓风真正在这皇城中寻找的人,是许深雨跟韩相思。
晓风对外界来说,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却跟许深雨扯上了关系,而且看来关系匪浅。许深雨作为南国的将军,她的一言一行,她与什么人结交,朝堂之中自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他并不害怕宫里那位知道晓风的存在,但是,如果让朝堂中的人知道了晓风的真实身份,那么,四年前的悲剧,怕是要重演一遍。
紫羽想到此,睨了眼掌事妈妈,冷声道:“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掌事妈妈不知紫羽为何忽然脸色骤冷,但她不敢多问,连忙退了出去。
掌事妈妈退出去后,白虎进了来。
”许将军回府了?”紫羽一双眸子,似覆上了一层霜。
”未曾。“白虎顶着紫羽周身散发出的冷意,硬着头皮继续禀报,”公子,我们昨晚暴露了踪迹,宫里对我们有了警惕,因此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只知道,许将军与皇上起了些争执后,便将许将军留在了寝殿。”
“为何事争执?”
“是为,是为了许将军卸任将军一职。”
卸任?紫羽嘴角一抹邪肆的笑意,他了解,以宫里那位的性情,绝不可能同意许深雨卸任。这下好玩了。只不过——
“卸任的理由?”
“听皇上的意思,似乎是为了保护一个人。”
“哦?”
“这,至于是谁,属下也不知,皇上跟许将军并没有明说。”白虎抹了把冷汗,当时皇上跟许将军一直在打哑谜,听得他着急。
“你觉得会是谁?”
“属下斗胆猜测,许将军要保护的人,正是晓风姑娘。”白虎作为公子手下最聪明的下属,要猜出这一点并不难。
“嗯。”紫羽满意地睨了他一眼。“你速速去办件事。“
交代完正事,紫羽下了楼,便看到晓风正与书生坐在一处有说有笑,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谈笑间觥筹交错,好不欢乐。
“娘子,你怎可与别的男子一同饮酒?娘子把为夫置于何地?”紫羽故作委屈,一屁股把书生从座位上撞下,一把握住晓风举着酒杯的手,把嘴凑上,就着晓风的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末了,还不忘伸出舌头舔舐嘴角,咂巴着嘴:“嗯,娘子手里的酒,就是好喝。”
晓风动作僵硬地抽出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不想看他。
倒是书生跳脚了:“紫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公子不顾形象就算了,还请公子高抬贵手,照顾一下晓风姑娘的名誉。”
“在下与娘子喝酒,合情合理。倒是书公子你,与我家娘子离得这么近,不成体统。该高抬贵手的是书公子你,莫要插足在下跟娘子的感情才是。诸位说,是与不是?”
“嗯,说的也是。”
“对啊,说的有道理。”
“可不是嘛,人家夫妻恩爱,举止亲密,有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在小南国吃饭的客人们纷纷点头附和。
“你们,你们,唉。”书生抵不过众人的口舌,拂袖上楼了。
“你做什么气走书生?”晓风自顾自喝着闷酒。
“娘子与那书生聊什么聊这么高兴?不如与为夫也讲讲?”说话间伸手制止了晓风拿酒壶的手。
”你看我这样子,是高兴?“晓风再一次抽回手。
”刚刚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娘子莫不是,心中还牵挂着别人?“
“嗯。”她看出来,那日皇帝看小雨的眼神里,分明参杂了爱意。而且,昨晚回来的路上,紫羽告诉她,南国的皇帝至今后宫冷清,压下众多大臣多年纳妃立后的谏言。她觉得,南国的皇帝如果不是只钟意许深雨,就是断袖。昨晚一见,明显是前者。这样一来,小雨在宫里,暂时没有人动得了她。
但是,小雨并不是原主许深雨。紫羽说许深雨与南国皇帝自幼便认识,两人从小便感情好,虽说许深雨后来常年在边疆,极少回来,但如果南国皇帝早便对许深雨生了情愫,便会对许深雨的一切了如指掌,时间长了,定会发现小雨不是原主许深雨。到时候,小雨的处境就危险了。
“娘子就这么担心许将军?为夫见娘子此时心事极重。”
“有吗?”晓风苦笑。
“娘子与许将军关系甚好?为夫可是要吃醋的。”
“给个眼神,自己体会。”晓风白了紫羽一眼。这浪荡公子又不正经了。
“你跟许将军到底什么关系?”紫羽忽然认真起来。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能相依为命的人。”还有思思,晓风在心里补了一句。
果然,是为了她。许深雨甘愿卸任将军一职也要保护的人,果真是晓风。
“怎么?被真情震慑到了?”晓风调皮地眨了眨眼。
“为夫只是在想,娘子什么时候能够对为夫也如此这般?“
”快了,再过几个时辰。“晓风拍了拍紫羽的肩膀。
”真的?”紫羽做出一脸期待的样子。
“真的,做梦来得更实在。”
“淘气。”紫羽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