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锦绣和纪泓烨整个下午都在客栈里。纪泓烨悠闲的看佛经,也不知是因为到了云水禅心,还是他最近沉迷这个,总之他能坐在窗前看一下午。纳兰锦绣无聊的都快长出毛来了,她拿了棋盘,央着要同他下棋。
纪泓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十分不留情面的说:“你确定你能下过我?”
“不确定,但是可以试一试。”
于是,纪泓烨把佛经放到一旁,和她对弈。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纳兰锦绣就输了个片甲不留。她眼睛瞪得老大,缠着纪泓烨又下了一局,结果自然是一样。
“没意思,感觉像是在陪娃娃。”纪泓烨把棋子放回盒子里,动手又去拿自己的佛经。
纳兰锦绣实在不想他再去看佛经,那模样活像个老僧人似的。最主要的是三哥看佛经,她就没事情可以做了,让她读书写字,她是不愿意的,而以前还能看看话本子,只是这一路话本子她也没少看,看得都腻烦了。
“你再陪我下一会儿呗!”她讨好着说。
“不要!”他冷着脸拒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纳兰锦绣眼睛转了转,觉得自己只能用杀手锏了。于是乎,她委屈巴巴的凑到了他跟前,指着佛经问:“三哥是喜欢它还是喜欢我?”
“你说呢?”纪泓烨本来平静的眉眼含了一些笑意,觉得她是要跟这死物争宠了。
“我觉得你比较喜欢它。”
“怎么说?”
“你看啊!你都陪了它一下午了,让你陪我下会儿棋,就两盘,你就不耐烦了。”
“是你的棋道,实在是惨不忍睹。”
被人如此直白的指出缺点,纳兰锦绣竟然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那你就教教我呀。”
纪泓烨叹息一声:“这东西要怎么教?”
“你是怎么学的就怎么教我呗!”
“教我下棋的老师,第二日就输给我了。”
“你……”纳兰锦绣蹙眉,他要这么打击人吗?她思考了一会儿,又有了主意:“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我被人发现棋艺这么差,你肯定也会跟着吃瓜落。尤其是嫉妒你的那些同窗同僚们,一定会借题发挥,笑话死你。”
“你觉得他们敢吗?”
“他们当着你的面自然不敢,但是背后可就说不定了。”
“这是背后说的,我便听不见,又何必在乎那些?再者说了,棋道不精的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纪泓烨的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容里含着诸多捉弄,可惜纳兰锦绣压根儿就没发现。她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十分自然的说:“我不是你的夫人吗?都说夫妻本是一体,我被人笑话,怎么可能同你没关系呢?”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纪泓烨的心里是愉悦的,他一高兴,自然就会事事顺着她。他把这种反应归结为自然,若不这样安慰自己,他心里也多少会有些别扭,毕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受制于人,而且是毫无底线,毫无考量的。
“我教你也就是了。”他的声音无奈且认命。
纳兰锦绣欢欢喜喜的把棋子整理好,两人又下了几盘,结果也还是一样。这次轮到纳兰锦绣沉不住气了,她把棋子抛到桌面上,指责:“你刚刚明明就不是这么教我的!”
“刚刚情势不同。”
“现在是你在教我下棋,就应该按照刚才那个情势来,这样我才能记住。你总这么变化,我脑袋里都跟灌了浆糊似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纪泓烨好脾气的把棋子一颗颗收进盒子里,把棋盘上整理的干干净净,耐着性子解释:“对弈之时没有情形是绝对一样的,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考量,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哪一点?”
“胜利。”真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