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大人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不然下次头疼了……”纳兰锦绣完全是硬着头皮在撑着,她知道自己不能示弱,不然就危险了。
宗玄奕眼眸眯了眯,耐性完全被她耗尽,他一把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冷声道:“你要记住一件事,在我这里没有再二再三的时候!”
纳兰锦绣动了动,却发现下巴被他狠狠钳制着,她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只能艰难的张口:“我保证下不为例。”
宗玄奕见她示弱,眼眸稍微温和了一些,但还是凶狠的。他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却怎么都不肯流出来。心里莫名就感觉到一阵疼意。
曾几何时,他的妻子也用这种眼神,不止一次的看过他。他仿佛是受了什么蛊惑,钳着她下巴的手收敛了些力气,转为用巧劲儿制住她。然后他低头去亲她的眼睛,模样很虔诚、很珍重。
纳兰锦绣条件反射的闭了眼,眼泪在惯性的作用下被压迫了出来。她心底无端感觉到一阵耻辱,这是上一世从未有过的。即便是他们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她也不曾这么厌恶过他的碰触。
“你口口声声说挚爱你的亡妻,你就是这么爱她的?”纳兰锦绣语出讽刺。
宗玄奕放开了钳制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对这个女人产生异样的情感。不要说对不起他的妻,就是他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上个有夫之妇。
不可能是喜欢!他只不过是在报复她。宗玄奕这般想着,就拉过纳兰锦绣,在她耳朵下方的脖颈处狠狠的吸了一口。
纳兰锦绣还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她只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又被他推开了。她捂住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宗玄奕,你在做什么,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宗玄奕似乎很享受她此时的气急败坏,他微微勾动了下唇角,语调缓慢的说:“你应该感到荣幸,这件事是我亲自做的,。又或者说,我仅仅是对你做了这么一点事,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你,你……”纳兰锦绣竟是不知能说什么。她现在很慌乱,她不知道这个东西被三哥看到会发生什么,他会不会胡思乱想?会不会就此疏远她?昨日他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会不会让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
一想到这种可能,纳兰锦绣整个人就感觉六神无主了。她觉得她此时所处的地方,就像是一个怪兽的嘴巴,如果她不尽快离开,一定会被嚼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对,离开,她现在就要离开。并且以后都不会再踏进一步,她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她真的不要再来这里了。宗玄奕,他就是个魔鬼。
她颤抖着收拾自己的药箱,虽然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让这世上的许多事都不能让她感到恐惧。这一刻,她还是怕了,因为她在乎,她不能失去三哥。
经历了那么多事,又失去了那么多,三哥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再失去的话就会没命的。可能因为她太慌乱了,她盖了药箱几次都没盖上,反而被箱盖压住了手指。
宗玄奕一直在她旁边冷眼看着,他觉得一切都是这女人咎由自取。他就是要让他们夫妻生出隔阂,要让他们相看两生厌。反正这世上那么多爱而不得,多他们一对不多少,少他们一对也不少。
但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心生愧疚,甚至还带着一丝极为深刻的疼。他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是无比憎恨的。可他控制不住,他把手抵到胸口,想抑制住疼痛。
他不想再看她,而眼睛就仿佛是有自己的意识,丝毫都不想离开她。他最终还是清楚的看见,那个药箱的盖子压住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很细很白,那个红印子看起来分外刺眼,可她就像是失去了痛感一样,毫无所觉。
他心里就更生气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过去握住她的手,咬牙切齿的说:“你是眼睛瞎了吗?看不到手指受伤了吗?”
纳兰锦绣剧烈的挣扎着,声音又急又尖,还带着哭腔,她说:“你别碰我!”
宗玄奕的心一下子就变得特别矛盾,就像是两方势力在互相撕扯,疼得他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他知道这种痛感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带给他的,而是被他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那些东西他不敢想起,却也不敢忘记。在以前的很多个日子里,在她家破人亡之后,她总是排斥他的亲近。有时候他忍不住了,就总能听见她带着哭腔说:“你别碰我!”
然后不管他心里有多想,最终都进行不下去,而且他的心会疼很久。这句话就像是他的梦魇,纵使午夜梦回,但凡是跳出来的时候,就总是能让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