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不可能的。恋歌是他的命,他不会让她来金陵受苦。”纳兰锦绣想到徐锦策对徐恋歌的宠爱,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镇北王府的人永远都把苍生放在第一位,徐锦策之所以要收了北燕,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北疆需要安宁。
只要是北燕存在,就一定会威胁北疆,所以索性让两者合二为一。在北疆不够强大,没有讲条件的权利的时候,他只能选择妥协。”
纳兰锦绣许久都没说话。她了解徐锦策,也知道他也许会这么选择,但她无法接受。她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镇北王府付出的太多了,当初父亲就是因为相信大宁的朝廷,因为忠君爱国,才让北疆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兄长不会走父亲的老路,但北疆此时确实不够强大,再也经受不住战乱。他就是再不愿意,只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大宁和北疆的矛盾就是再锋利,怒气也不会牵连到一个孩子身上。”
“如果不会,又为何要恋歌来做质子?”纳兰锦绣一想到,他们把主意打到徐恋歌身上,就觉得这些人太过丧心病狂。
纪泓烨心中想的和她想的不同,他已经能够确定,太平日子过不了多久,这个天下就快要变成乱世了。
都说乱世出英雄。一些有心气的人大概都希望生在乱世,可以圆自己的佐君之梦,或者是创下一番声名。
但他想的却是苍生。他有娇眷如花,既明也甚得他心,能在太平盛世同他们一起生活,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日的平静生活,是经过多少困难得来的。午夜梦回时候,心口空落落的那些疼痛,到现在都刻骨铭心。
他时常有种感觉,那就是如今这样平静的日子难以长久。为此,他内心深处便会觉得不安。
说起来也是好笑,人人都认为他生来沉稳,难有失态的时候。但其实他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也有正常的喜怒哀乐,也有害怕失去的东西。
夫妻两人相对着沉默,不知不觉就过了很久。这时候纪泓烨轻咳了几声,纳兰锦绣想到晨起的时候他就在咳,有些担忧地问:“可是感染风寒了?”
纪泓烨摇了摇头:“应该是这段时间有些忙,没休息好。”
纳兰锦绣过去给他切脉,纪泓烨也不拒绝,只静静地看着她。两人就这么近距离站着,近到他一俯首就能碰到她。
他曾听同僚们偶尔议论过自己家中的夫人,不是嫌弃是糟糠之妻,就是因为夫人出身高而心存畏惧,总之有感情的没有几个。
都说再深刻的情感,也会随着时间被消磨,自己心上的那颗朱砂痣,也总有一天会变成讨厌的蚊子血。可他对她却一如当初,甚至比没成婚之前更甚。
他始终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女子能及得上她分毫。这样纯粹、善意又出众的她,值得他最好的爱惜。
即便是她的一切都已经铭刻在他心里,却还是越看越觉得好看。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他有些失神。
纳兰锦绣诊完脉后,半仰起脸颊看他。见他眼神柔和得不行,那里面的专注几乎要溺毙了她。她笑了笑,低声说:“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纪泓烨没说话,只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
“我在问你话呢。”
纪泓烨低头看着纳兰锦绣的眼睛,真是灵秀得不行。他轻轻在她左眼上面印了个吻,离开她一小段距离后,默默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还不够,就又在右眼上也亲了下。
纳兰锦绣见他还在盯她,就皱了皱鼻子,说道:“你这是风热了。”
“嗯?”纪泓烨眼神不动,依然维持着之前的模样。
“你身子本来就热,前一段时间天气热得厉害,你忙起来又没休息好,所以才会咳嗽。”
“噢。”
纳兰锦绣见他依然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眼睛里只有一个她。她被他看的有些臊得慌,就故作凶悍:“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纪泓烨眼中出现了一丝清浅的笑意,他低声道:“我这般认真的听着,你怎么还说我不上心?”
“你哪有认真听,我说了半天,你就回我一个噢。”
纪泓烨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低声说:“那不如夫人告诉我,风热接下来会有什么症状,要怎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