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泓煊和九公主的洞房花烛夜这一晚,纳兰锦绣敏感的开始担忧。她见识过九公主的骄纵,也知道纪泓煊的眼里不揉沙。
如果是其他被强硬绑在一起的两个人,也许会顾着大局,还能和睦相处。他们两个都不是,可以委屈自己的人,只怕这个夜注定不安宁。
她沐浴出来后,见纪泓烨正在桌案前就着烛火看书,心里一阵不愿意。她三哥可真是的,一点都不会将养自己。
他的那双眼睛是她费了多大力气,才给他医好的。她每次都劝他少看点书,多让眼睛休息,可他似乎从来都不在意。
而且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他的心怎么这么宽,难道就不担心纪泓煊那面出了岔子。九公主是皇后娘娘所出,自然是金枝玉叶,得罪不起。
纪泓煊若是不懂得收敛性子得罪了她,不仅仅仕途有损,只怕是还会连累整个纪家。三哥怎么能这样沉得住气?也不差人过去问一问。
“三哥,你怎么还有心思看书?”她凑到纪泓烨身边问。
纪泓烨看的是闲书,是一本杂记,里面记录着南楚的人文情怀。南楚和大宁矛盾愈发尖锐,他不得不多多了解他们,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的这些心思从来都没让纳兰锦绣知道,因为他了解她。不要看她平时是挺豁达的一个人,其实是最小心眼的。若是被她知道,南楚和大宁迟早会有一战,只怕她又要担心清和公主府。
“我这不是在等你吗?”纪泓烨把书籍放到桌子上,见她头发湿漉漉的,就蹙眉:“怎么也不擦干了头发再过来?”
纳兰锦绣甩了甩还在滴水的秀发,说道:“三哥是怕会弄湿你的衣服吗?”
纪泓烨叹息:“我是怕你受了寒。”
纳兰锦绣却不以为意,她如今心里还担忧着,哪里能顾得了那么多。纪泓烨起身去净房里拿布巾,那里面有一个硕大的柜子,里面挂着的都是干净的布巾,平时就是给她擦头发用的。
“过来。”纪泓烨坐在临床的大炕上,淡声道。
纳兰锦绣从善如流的凑过去,躺在他的腿上,任由他给自己擦头发。她觉得三哥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让她都萌生了睡意。
“三哥,你说六弟那边不会出乱子吧,还有明天早上新妇敬茶。”
纳兰锦绣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九公主的骄纵是出了名的,而纪府到现在都没有当家主母,纪泓煊的生母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姨娘,怕九公主会看不上。
“六弟自然会处理好的,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不要凭白担心。”
纳兰锦绣听了纪泓烨的话,一点都不安心,她低声说:“六弟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最清楚了,他平时就莽撞的很,我真怕他惹了九公主不快。”
纪泓烨本来不想和她说这些,但见她长短也不放心,只好解释:“九公主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自从圣上赐婚之后,她不知道惹出来多少事,又出了多少妖蛾子,就是想要毁婚。
她有多难相处,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六弟若是一味纵容着她,只怕才会惹出祸来。适当的让她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及她和纪家的关系,这对以后相处都是有利的。”
纳兰锦绣当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给九公主立威。九公主年少不懂事,当然不能一直纵容着她,但是纪泓煊真的能搞定这件事吗?
若是把纪泓煊换成是三哥,甚至是纪泓焕,她都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因为他们两个处事沉稳,眼光看得又长远,不是会意气用事的人。
可圣上偏偏把九公主赐给了纪泓煊,他这几年在战场上是磨练的成熟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很多时候还是比较冲动,做事情只会逞一时之快,也不考虑后果。
纪泓烨耐心的把她的头发擦干,又亲自去取了玉梳过来,给她梳顺。然后就用手摩挲着她的一头长发出神。她的秀发极好,尤其是在刚洗完之后,柔滑的像是上好的绸缎。
纳兰锦绣平时就最怕揉头发,自己多揉一会儿都要睡着,更何况是三哥控制着力道。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前还不忘了说:“你一会儿一定要派人过去问一问,看新房那边顺不顺利,若是不顺,想法子给他们调节一下。”
纪泓烨真是被她整的无语了,难不成他这个做兄长的还要过去,问自己的弟弟洞房花烛顺不顺利?这不是要闹出笑话来吗?
想是这么想的,但话却没有说出来。夫妻两人相处起来,自然不能针锋相对,能顺着她的时候,他都会顺着。如果实在到了要反驳的时候,他也会想办法同她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