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贤,你是觉得朕治不了你了么?”
柳贵妃趴伏在地上,诚惶诚恐。
“你现在就把你自己犯的错,一桩一件的全都说出来,朕念在多年情义的份上,姑且给你留个体面。”
柳贵妃一怔,心中不安感愈盛,语气也有些发虚:“臣妾实在不知道,圣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臣妾不敢。”
“既然你不想说,那朕替你说。”永隆帝正襟危坐,冷声道:“你给朕生的那个孩子,其实是你和侍卫私通的野种,对不对?”
柳贵妃听了这话脚一软,有些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事情绝对不能认下,不然是会被诛九族的。
“混淆皇室血脉是大罪,臣妾万万不敢啊!”
柳贵妃不停的告诉自己,现在一定要稳下来。孩子都出生那么多年了,永隆帝不可能发现的,他可能就是有些怀疑,现在一定是在试探她。
“你还知道混淆皇室血脉是大罪?”永隆帝此时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气愤,他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再激烈的情绪也早就被磨尽,现在已经是稀松平常了。
柳贵妃跪在地上,她不在伏着身子,而是身姿笔直的跪着。她什么话都没说,看起来也很平静。
如果可以透视她的内心,其实可以发现,她现在慌乱不堪。她不停的告诉自己,永隆帝就算是真的发现了,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她背后的人是相国,这是她可以在后宫屹立不倒的王牌。只要相国一天没失势,她就永远不会出事。这是她对宗玄奕的信任,也是这么多年的默契。
“你是准备不招了?”
“圣上刚刚说的话,臣妾惶恐。”柳贵妃的眼睛中有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她本来就生得美,性子又很和永隆帝的喜爱。
平常的时候,柳贵妃即便是不敬皇后,或者是得罪了皇贵妃,永隆帝要罚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副模样。每一次,永隆帝都会原谅她。
但是,她错估了男人的自尊。永隆帝对她自然是喜欢的,也不可能宠她这么多年。
即便是有利益牵扯,他厚待一些,多给些赏赐也就罢了,不用如此尽心尽力的爱护。可是,她不懂得惜福。
永隆帝当初有多喜爱她,如今就有多厌恶她。他缓步朝着柳贵妃走来,因为病弱,显得有几分步履阑珊,不过最终还是走到了她面前。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和那个侍卫私通,是不是被人胁迫?”
柳贵妃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她拉住永隆帝的衣角,半仰着如玉的脸颊,小声道:“臣妾真的没有和人私通,圣上不要听信谗言,误会了臣妾。”
“我误会你?”永隆帝俯下身子,伸手紧紧握住柳贵妃的下巴,声音阴森:“我早就取过了那孩子的血。”
柳贵妃的下巴极痛,这让她想要开口说话都难。她无法想明白,这明明就是个快要死的人,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在我知道你敢混淆皇室血脉的时候,我就想要把你抽筋剥皮,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时机不成熟,因为我还要考虑宗玄奕和浔王。”
永隆帝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得狠了,说话的时候竟然用了我。这是他多少年都没犯过的错,可见他此时的情绪,并不是表现得这么平静。
柳贵妃算不上多聪明的人,但也绝对不是傻的。她深知永隆帝这次是动了杀心,她怕自己出不了这个门。
于是,她强忍着下巴上的疼痛,抽泣着说:“圣上的确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对您一片痴心,怎么会和侍卫私通呢?
您好好想一想,即便是臣妾一时粗心犯了错,也绝对不会生下那个孩子。深宫中危险重重,臣妾这不是故意留给人把柄吗?”
永隆帝看着柳贵妃的这张脸,明明就是他喜欢的样子,可惜早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就是想宽恕她,也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