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了中午最热的时候,谢茂就带着衣飞石在信王府里玩耍。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的信王府里搞了不少超越时代的玩法,什么足球篮球乒乓球,马场隔壁还有个游泳池。——他当然早就玩腻了,做游戏不是重点,重点是玩小衣。
衣飞石在篮球场玩了半下午就没劲了,他身手太好,篮球场地有限,以他的轻功,哪怕信王府把黎顺、常清平都派出来对抗,也架不住衣飞石满场『乱』飞一个一个灌篮。倒是上了足球场,衣飞石独自一人就搞不定了。
“太笨啦!”衣飞石玩得丧气,把己方守门员赶走,“我来守。”
这球没法儿玩了。
有衣飞石守在门前,别说对方只有黎顺、常清平两人,就拉来一队黎顺,也不可能把球踢进衣飞石守着的球门。
谢茂哭笑不得:“小衣,你守在这里,虽然不会输,可也不会赢啊。”
衣飞石坐在球门前,说:“今日不输,明日再赢。”
他与己方队友没有半点默契,他跑起来队友跟不上,对方有黎顺、常清平这样的高手,又是经常陪信王踢球,彼此之间默契十足。篮球场他可以一力压制住黎顺二人,足球场太大了,他还没强到压着黎顺二人随便打的地步,所以,他判断自己赢不了。
赢不了,那就先保证不输。只做有备之战。这是刻进衣飞石骨子里的东西。
“只是游戏。玩得开心就好了。”谢茂『摸』『摸』他的脑袋。
衣飞石看他的眼神很温顺,可那温顺中带着一点难以置信:“赢不了怎么会开心?”信王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谢茂闻言一愣,半晌才笑了笑,对啊,赢不了,又怎么会开心呢?
“殿下,三爷、五爷来了。”赵从贵匆匆赶来。
如今的三爷、五爷,就是皇帝的三皇子与五皇子,谢茂的两个侄子。按说这两位不该来见被圈禁的信王,可谢茂对此似乎并不意外,顺手拉起坐在地上的衣飞石,问:“你在这儿继续玩,还是跟我回去?”
衣飞石垂首道:“我身份卑微,就不去拜见两位皇子殿下了。”不管两位皇子想跟谢茂说什么,他作为外人都没资格去听。
谢茂也不想看着衣飞石去给两个侄儿下跪磕头,叮嘱道:“这天还热,跑一刻就回阴凉处喝青草汤,仔细别中暑了。”
衣飞石乖乖应是。又被当成六七岁的顽皮小童关照了,真是……尴尬?
谢茂穿戴洗漱之后,在画楼殿见了两位皇子。今天来的是三皇子谢深与五皇子谢琰。谢琰乃杨皇后嫡子,皇帝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立为太子的唯一嫡子。谢茂第一世就是忠心耿耿地把他扶上了皇位,他登基不久……就把谢茂弄死了。
当然,重生第二世,谢茂都不需要动手,杨皇后死后他不理会谢琰,这货就自己作死了。谢茂重生第二世的主要对手,正是三皇子谢深。
“大热天,来我这儿干什么?”谢茂和诸皇子年纪相差不多,说是皇叔,其实更像兄弟,彼此间也没那么多礼数。
谢琰如今才十二岁,两只眼睛红红的,瞪着谢茂:“你杀我舅舅,气死我外祖母,还要灭我外祖满门吗?”
“这话怎么说的?谁让你来找我的?”
谢茂坐下喝了口凉茶,目光瞥向谢琰背后的谢深。
谢深与谢茂同岁,不过,他生母敬嫔纪氏在东宫时就无宠,谢茂被文帝、淑太妃宠得无法无天时,谢深简直活得查无此人。好容易熬到了皇帝登基,皇帝宁愿宠着不是一个妈同胞而出的弟弟,也不多看他这个儿子两眼,谢深一直嫉妒得不行。
不过,谢深很能韬光养晦,他和他的嫔母一样,生活在后宫的阴影中,几乎没有存在感。
谢琰怒道:“我自己来找你的!谢茂……”
才喊了一句谢茂,谢茂就跟玩儿似的,反手一巴掌抽在他白嫩的脸颊上。
谢琰愣住了。你,你打我?我是皇后嫡子,未来的皇帝,你敢打我?
“要叫皇叔。叔叔也可以。”谢茂打了人就跟替人拍过蚊子似的,竟然还好整以暇地替谢琰、谢深摆了茶碗,“来,喝茶。青草汤,解暑。这么大火气,别烂了嘴。”
谢琰白嫩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变肿,他才醒过神来,怒指谢茂——
这回不等他说话,手指才点向谢茂的额头,谢茂就作势抬手。
谢琰立马抽手,退后一步:“你敢打我!”
谢茂呵呵一笑,端起茶碗,喝汤喝汤,下火下火。
“你也是我阿娘抱着长大的。”谢琰突然红着眼,含着泪指责谢茂,“现在我阿娘病得起不来床,你不去看她也罢了,怎么能这样害她娘家?你这样狼心狗肺,你会遭报应!待皇父查清了真相,一定会把你贬为庶人圈禁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