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摸索着坐下,将脸转到苏清月这一边,“敢问贵客姓什么?”
“免贵姓苏。”苏清月满腹疑惑道。
“苏乃颛顼高阳氏的后裔……这姓好啊!”老人说。
“其实,这是我随身玉配上的名字,至于我原来叫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唉呀,原来是后改的姓啊,那就更好了!”
好在哪里?苏清月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该不是认错人了吧。
若是错将自己一通吹捧,待会发现真相的话,那可就尴尬了。
“老人家,我是异乡来的,第一次到这里,在此之前也从未和您见过面,所以……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如实道。
“敢问苏姑娘,可是擅长阴阳五行之术?”老人家反问。
“谈不上擅长,略微知道一些。”苏清月惊讶道。
“那就错不了,我前些天让丫头帮忙卜了一卦,显示您今天会从此经过,所以让她提前准备饭菜。物质贫瘠的乡野之地,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还请苏姑娘不要介意!”
听闻是同道中人,苏清月便松了口气。
“您太客气了,我在一路走了,两个人家都没见到,还好遇到了您,否则今晚非露宿野外不可!”
“放心吧,铺盖我都让丫头准备好了。”
“那可真是谢谢您啦。”
“贵客请洗手。”梳着大辫子的少女,端来泉水送到她面前。
苏清月有些不好意思,“别叫贵客了,我比你年纪大些,唤我姐姐吧。”
少女笑笑,“哎!姐姐洗手,我姓代,单名一个容字,您别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吧!”
饭菜很快端上桌来,时逢夏季,野菜、窝头配白粥。
野菜或蒸或凉拌,很是爽口。
竹筐里装着酱果,清甜美味又多汁。
苏清月曾经听说过,常年居住在山里的人,因为寂寞,待客会格外热情大方。
不想这次竟亲自遇到了,然而看这对父女虽然状似欣喜,神情却是有些愁苦,似乎各有有心事。
不过她终归只是个路过的,别人不说,也不方便追问。
“老人家,您的眼睛怎么了?”苏清月问。
“唉,说来话长,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老人神情很是一言难尽。
“都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害的!”代容忍不住插话说。
“哦?”苏清月很好奇。
“当年父亲收养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哥哥,另一个就是我。大哥成家后一事无成,却又不甘平凡。他知道父亲年轻时擅长相看风水,便苦苦肯求他帮自己瞅一处可以升官发财的地方建住宅。父亲原本已经金盆洗手退出了这行,却被他求的没办法,最后只好答应。”
代容口直心快,又说话爽利,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父亲帮他看了一处宅子,动工那天,自己却突然失明,再也看不见了。他老人家说,这就是出尔反尔的报应,在看宅子前,就已经知道了会这样。大哥建好了新宅后,从此事事顺利、平步青云。但他却以为自己是凭借本事升上去的,还嫌弃父亲和年幼的我碍眼,大冬天的将我们赶了出来!父亲自此看透人情,带着我隐居在这里,十年来从未踏出此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