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对方很奇怪,明明弱不禁风的,却不知道哪来的魄力,竟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唐彩湖将男子搀扶起来,带着苏清月走到院子里的花藤石凳前坐下。
男子虽然伤重,关节处亦露出断裂的白骨,但却没有流一滴血。
除了形容狼狈外,也没有痛苦之色。
所有人坐下后,唐彩湖握着男子的手,将始末娓娓道来。
“我家境原本不错,后来父母相继离逝,便开始跟着姑母生活。他叫陈子仓,和我本是有婚约的青梅竹马。可后来因为家世不般配,遭到他父母的竭力反对。子仓愤怒之下离家出走,临别时与我定下三年之约。他说要靠自己的能力闯出番事业来,然后回来娶我,却不曾想,竟是一去再无音讯!”
“我曾向陈家打听消息,却被他们强行驱逐。苦等了三年后,有谣言说,子仓已经在异乡安家落户,娶了别的女人。我大病一场后,决定离开故土,机缘巧合下嫁给了姚志飞。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结,却不曾想造化弄人,命运竟让我和子仓再次遇见!”
她说到这里,几乎泣不成声。
“大王,你先出去,告诉阿容我没事,让她别着急。”苏清月说。
“嗷呜呜……”大王不放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待事情处理稳妥,我就回去。”
“呜呜!”
大王顺着门上窟窿,纵身跃了出去。
唐彩湖情绪稳定下来,继续讲述始末。
“那天,姑母被人绑架,我很生气,便到巡捕房了解情况。回来时感到困倦,便在车上休息,却不曾想竟听到子仓在唤自己名字!我连忙询问丹红,她却说什么都没听见!起先,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后来,终归还是放不下,于是跳下马车,循着声音追过去……然后,我就到了这个院子里,看到了子仓。我愤怒地质问他,为何不遵守承诺,他却说……”
“彩湖,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死了很久么?”陈子仓对着她苦笑。
那一瞬间,唐彩湖感觉天旋地转,如坠冰窟!
陈子仓面如白纸,眼下乌青,确实没有一点活人气色!
唐彩湖抓住他的手,感觉好像攥住了块冰!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离开家乡后,我四处辗转随人在工地做苦力,虽然辛劳,却也存了些积蓄。只是工作的地方偏僻不定,没办法和你联系。后来手头有了些钱,便想着转行做点生意,却不曾想竟被人谋害,命丧于此……”陈子仓说。
“是谁?什么人做的?”唐彩湖咬牙切齿道。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遭难的?”
“那是我入城后的第二天,当时下着雨,天黑的又早,我计划着返回客栈,却不想竟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当时附近正在动工翻修,对方便就地埋尸,次日雨晴动工,竟然无人发现此事。他们直接将地基夯,拉来青石块砌上了围墙。我横尸他乡,满腹冤屈又牵挂于你,只能混混沌沌地留在此地。”陈子仓眼中满是欣慰。
“你受了这么大的冤屈,为何不来找我?”唐彩湖泪崩如雨。
“我埋骨于此,无法走远,而且平日只能在阴雨天出现,能够遇上你已然不容易……我方才想唤你过来看看,如今见到,却是后悔了。你我之间已成过去,我不该再来打扰你的生活。”陈子仓说。
唐彩湖闻言大哭,她一方向痛恨命运弄人,一方面为冤死的爱人难过。
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出两人过往,苏清月忍不住叹气。
“他的遭遇确实可怜,不过这又跟遗失的宝树有什么关系呢?”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