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心安,心不安
城中心,万籁俱静,难得的地方,佳人依旧,趴窗而坐,看向外面的世界,眼中光芒闪烁,似乎那其中满怀的期翼是对自由的向往,“一年了,也是不容易。”她这般说道。
刚回来的男人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大小眼一瞪问道:“什么不容易?是你说要留在这里的!”
俞源瞥他一眼,轻声怨道:“你们男的都这样?特别是你,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好好说话!我有强迫你什么吗?”
“强迫我独守空房一年呢。”俞源突然话音一转,回头鬼魅一笑,让人难以直视,一年过去还是这般杀伤力巨大,下一刻瞬间一收,淡淡道:“好了,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楚持,一年了才找到人,现在还要继续找,这一去要去多久?”
禾二刀心虚地摸摸胸口,发现跳动地有些剧烈,但镇静依旧,难为之所动,“这一去是他的决定,肯定都是说好的,别太担心,若真要说起来,要不了多久,应该赶得上。他们也都结了婚,会彼此理解的。”
“那是你们男人的一位,别乱下结论!还有!请回答我的问题!”俞源微微提声喝道,现今对他这样的回答,已经掌握住规律所在,因此拿捏地很到位。
禾二刀吃瘪不敢言,只好乖乖说出实情,“按照正常人的速度,三年过后他们应该就会有结果,这本就是一个适应的过程,而且比起那两人,楚持是在进步的,因此速度只会越来越快,气息是被楚持锁住的,那就不会跟丢,因此这只能是一个你追我赶的过程,考虑到可能的意外,三年都算长的。”
“三年吗?”俞源抬头看向他,抬手欲轻抚他的脸庞,却在关键时刻收手,重新回到窗边,撑住边框,倚在墙上,望向漆黑黑的别无他物的天空,“三年吗?”她又是问道。
第二天,等禾二刀起床想要找她,发现已经不见踪影,微微感应后,轻轻一笑,放下心来,但随即一阵自我恶心袭上心头,让他没多少胃口吃今早上呈上来的茶点,不过吃东西还是能够干过一切不适,甚至化作动力,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东西。
等吃完已是中午,俞源也正好回来,可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让禾二刀稍显失态,差点将手中茶盏给掉地上。
“我们该走了。”
禾二刀稳住心态,倒茶仰头饮下,跟喝酒似的,有种豪迈,但此时更多的是慌张,“这么突然?”他问道,“那接下来去哪?”
“待在这里挺安心的,但让我很不安心,我想要去个让我安心的地方。”俞源眉头微皱,很认真地盯着他说道。
她没在开玩笑,但禾二刀很想把这当做玩笑话一笑了之,走不走无所谓,关键这地方咱去哪儿找?
而且这安不安心的,到底是在为什么安心和不安心?
“似乎这么说有点迟了,但咱们住在这里一年,真的会安心吗?受人照顾很幸福,很幸运,但始终不是咱们自己的东西啊。”俞源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顺着视线,禾二刀看到她的脚丫在上下翻弄,很是可爱,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许是他已经习惯这种给予,原本权衡后发现对他无愧,便没多注意,直到现在才认识到自己身边的东西还真没一样是咱自己的。
认识到问题是一回事,怎么又是一回事,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咱们……去哪儿?”吞吞吐吐的问完,禾二刀没多少底。
俞源却说出了另一番话,“有可以容纳下我们的城市吗?二刀大人,咱们真能够拥有一个真正的家吗?”
禾二刀一愣,随后沉默不语,这是个有些可笑的问题,谁不能有一个家呢?可她在家的前面加了个词,这才是问题所在。
他们告别柳青清,嘱咐她不必过于担心,禾二刀更是拍着胸脯保证:无论如何他楚持都不可能死在异乡,只是踏上这条路后,再回来可能会经过比较漫长的时间,并告知她若不出意外三年后便是他的归期。
“三年,三年。为什么你要用三年来安慰她呢?”俞源好奇问道。
“三年就是三年,我没骗他,当然,如果没意外的话。”
“那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俞源有些责怪他这种说法。
禾二刀不很在乎这事儿,反而对俞源的态度表示疑惑,“你怎么担心起来了?青清都没说什么,反正他楚持不会死,这点永远都不会变,而且追杀这种事儿,他随时都有后路可走,并非是这路就非要一路走到黑,白城已经归属于他,追杀他们的事,就不再是硬性要求,这一年来,再加上最后时刻他的态度,已经算是通过了考验。
“真要说起来!他非要追,是他心境上的桎梏,只要想通了回来,就没问题,不过就算是生了退却之意而归,也再不关我的事,他有人看着,有人鞭策,不会走上我说的退路,就算要退,也应该是出现意外,暂时地撤退。不过退这种情况是不容易发生的,他也不是一般人,是楚持,我看重的人。担心他?万没这个必要!”禾二刀云淡风轻,似乎真的不在乎这事儿,只是他眼中有些许闪动,对友人未来的路他其实还是非常担心的。
俞源哼道:“切,哼!哦!原来你这么自信啊?”
禾二刀心里一咯噔,说不话来,吃瘪地模样很滑稽,瘪嘴眯眼,此时的他相貌很有局限性。
俞源也没死缠着不放,只是提了一嘴。
不过真要说起来,这自信一说,很有讲究,但其实过程很简单,不过是一次次地怂包过后,慢慢地形成的成语,每次这人显露出不一般气魄的时候,俞源就像是抓住他命脉一般祭出这一词,动动嘴就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当然是指说说话,动动嘴皮子。
而这词一出,禾二刀都没甚言语,自信这词儿可对他不利,两人的交锋无时不刻都在进行,若是犯了错,他就会犯错,这种事儿可马虎不得,于是怂的时候,怂的跟个乌龟似的,不,乌龟都比他更有勇气,起码乌龟还敢顶着风险入海而去,而他头都不敢多探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