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罗明扯动他肩膀将他掰了过来,而后对禾二刀问道:“怎么样二刀,我这侄儿,可是块儿料?”
“料不料的,我可不敢多评论,但罗环哥是个人物,我倒是听说的很多,张蒜也跟我说过很多罗环哥的事迹,说你多次营救落难在各大七界天的探险者,而且不图名不图报,当世有罗环哥这样的大英雄,我自愧不如。”
罗环转过身后听到这句话就愣住了,脑袋放空了一般,眼神都是飘得。
“说你呢!臭小子!眼睛给我放老实点!”
“哦哦!多谢二刀大人称赞,罗环不敢当!不敢当!”
“没什么不敢当的!还有把蒋生林也叫过来吧,收拾收拾桌子,在顺便吃吃饭,说说话。”
“明白!”回答地很短小精悍,如来时那般,罗环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禾二刀微笑看他离开,而后转向罗明,并无见外之意,反而有些放开的意味。
“侄女儿啊,不好意思,这儿和别处都不一样,人要多一点。”
“二刀不介意,我就不介意。”俞源微笑回应道。
禾二刀一挑眉煞有介事地撩起袖子双指并拢指着地,“那我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真介意就算了。”
禾二刀面色一变,点点头,没再望这事儿上多说,转而道:“这人挺有意思,挺踏实的,但踏实可在黎渊里面走不远啊。”
罗明深深皱起眉头,深以为然地先点点头,再猛摇头,“是老实!太老实了!”
“好了,让他谈个恋爱,然后被骗一骗就行了。”禾二刀偷笑道。
“哦?你还被谁骗过?”
“我就打个比方,这么认真做什么?”
“那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额……”
“不便多说是吧?切。”
罗明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发现从没服输过的侄儿竟然一脸憋屈和挫败,便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年今天算是最开心的了。
很快军帐中升腾起浓浓白烟,顺着门口和账上的囱口升入云空,整个账中在渐冷的秋季也很是热烈,众人就这鸳鸯鱼火锅,据说一锅是河中鲢,一锅是海中鳕,皆是别有一番风味,既鲜又浓,还能涮肉,这顿算是禾二刀吃的最舒服的一顿,当然没有任何贬意,北虹的烤肉席最是畅快,北上的家常则最为深情,这是禾二刀最切实的感受。
其实禾二刀从没想过这一身会和这一群从未谋面过的年轻人一起吃饭,陌生这个词是阻碍这一进程的最关键应是,而此刻这层陌生出现了一丝裂隙,只是仅仅是一丝裂隙罢了,而且因为俞源的存在,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很微妙的隔阂,禾二刀也不戳穿,因为这和那时候面对二叔时是差不多的道理,不是妇人之类的缘故,而是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她不应再被卷入到这里面。
所以等到俞源告累离去,对话才会真正开始,当然是他们年轻人间的,至于罗明他是亲人,一开始便一直是他在于禾二刀及俞源说话,也在沟通彼此,是个家长,家长对于孩子,是管束及开放,两者需要一个平衡,他在这一平衡上,因此接下来的对话,禾二刀并没太责备这家长的失责,因为他禾二刀在罗明那里也还是个孩子。
“二刀大人为什么不帮助任意一方呢?”兴许是接着酒兴,这样的人其实最惹人厌,但在世人看来,同在酒醉的情况下,这叫真性情,因此没沾酒的禾二刀,就暂且这样认为吧。
“我帮来,有什么好处?这是你们的战争,与我无关。”
“那大人可否帮忙看看蜀合?四爷现在深陷泥局,危在旦夕。”
“这话可不能乱说,就算全城人都危在旦夕,那我黑也是叔最安全。”
“因为副会吗?”
“副会?这词儿可别跟他说,他肯定会直接把你废了。”禾二刀笑说着杀气腾腾的话语,让人不禁侧目。
“二刀大人相信他吗?他现在那般荒淫无度……”
“少说点吧,你的话充满了恶意,让我感到恶心。”
“但张蒜让我感到恶心!”
禾二刀瞥一眼,发现这人还有点缺心眼,不过也不好说他什么,这张蒜确实挺恶心的,不过这恶心是凭本事的啊,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这便更让人恶心,但他的朋友不是给人这么诋毁的,“恶心不恶心我感觉不出,反正人家挺开心的,若是有意见,别在我发牢骚,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算什么本事?”
罗环瞪直了眼,气势很足,但话很怂,“我打不过他。”
“那你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但我相信二刀大人。”
禾二刀闻言只觉有酸水翻涌,不禁疑问,难道这世上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吗?而且这人明明比他要年长才对。
“别说了,你们喝的差不多了,蒋生林把他给我架出去。”就算是罗明也有些看不过眼,心中暗骂这人怎么马屁都不会拍?
等人离开,罗明小心地瞥一眼自己这小侄儿,有些犹豫,似有话要说。
“放心叔叔,黑叔不会有事儿的,我说的是实话,也是实情,还是说您也不信任蒜子?”
“小蒜思想和我们不一样……他的一些举动没几个人明白,不是说他的作风,他怎么搞我倒是无所谓,无论怎样我不过是个叔叔,有什么资格说他呢?一切都是发展下来的结果,没人有资格职责他,结果会说明一切的,他也明白,所以没什么好说。但他的态度让人摸不清头脑,特别是对咱们,他不在乎我们的行动,因此他会不会出手也是个问题,而且……你黑叔叔他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啊,其实正要说起来,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对局,这样说的话,二刀你可明白?”罗明不时抬眼瞧上一眼,很是烦恼。
禾二刀闻言突然发现这事儿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因为牵扯到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两个人之间的对局,闹个天翻地覆、天地失色也毫不为过,顿觉脑袋大了两圈。当牵扯到所谓“人”上面,禾二刀就没多大把握了,因为“人”是最不可预测的,何况是两个最具智慧的疯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