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莫要拘束,这些菜都是窈窈吩咐御膳房准备的。”
陆瑶点头:“爹爹快尝尝看。”
皇家无家事,家事便是国事,是以,就算无外人在场,谈的仍是国之大事。
“臣在江南时听说皇上封顾驸马为大将军,赐虎符,掌管大齐所有兵马。”
所有兵马自然也包括,守边的傅家军,陆家军,以及各地节度使兵力,若他所料没错,皇上真正要收回的是节度使兵力。
明仁皇帝当年收回虎符,所有兵马归皇上调度,皇上将兵力分派各地,由地方节度使管制。
这些地方节度使大多是太上皇的人,这些年由朝廷的俸禄粮草供着,还有地方收入,就像河东道的陶刺史,过的和土皇帝没什么两样,当年若不是太子亲自出马,只怕谁也压不住他。
可太子如今是皇上了,有些事便不如以前那般方便了。
而且,兵部和地方各节度使也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太上皇也不会把上官峰调回京中了。
“是,可有不妥,请岳父指点?”赵恒态度十分谦虚。
大概是往事印象太深,摆不起皇上的谱,而且,陆伯山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此事。
“倒也无不妥,大齐开国之初,顾家身先士卒,劳苦功高,太祖亲赐大将军府,封顾家先祖为大将军,掌天下兵马,皇上为顾家旧案平反,倒是凝聚不少人心,可皇上此举等同于取消节度使,便是他们再如何同情顾家军遭遇,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只怕……”陆伯山没有再往下说。
节度使势力和陆家军,傅家军不同,傅家守着西北二十多年,边关时不时便有战事,战时上阵,闲时种地,过的是苦日子。
陆家军是皇上指哪打哪,处境比傅家军好些,但也是四处征战,不白吃朝廷派发的军粮。
唯独节度使兵力,这几十年没什么战事,他们每年最大的阵仗就是地方剿匪,剿匪一次朝廷还得贴银子,一年剿个几次,那些银子都落进自己口袋了。
舒服日子过惯了,谁想过看人脸色的日子?
陆伯山猜到赵恒登基后在朝堂上会有大动作,他以为他会先整顿文官,毕竟,这些年大齐武将凋零,文官向来高人一等,在朝堂上底气十足,连武将调动这种事他们都敢指手画脚。
可没想到他最先动的是军队,还是如此大的动作。
“岳父可是听说了什么?”赵恒看向陆伯山。
眼神冰清玉润,不同于帝王该有的霸气和阴鸷,反倒少年气十足,有种让人坦诚以待的力量。
陆伯山摇头:“臣一路着急回京,倒是并未听说什么。”
陆伯山着急回京,一则担心女儿,再则便是担心赵恒安危。
他如今和瑶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这个皇帝坐不下去了,瑶儿一样有危险。
真是个冤家,早说不要把女儿嫁到皇家,如今除了拼死护着,也没别的办法了。
虽然说节度使这些年大多都养成了酒囊饭袋,但也不乏有野心的,若是他们一个两个的联合起来,对付起来也不容易。
毕竟,他新帝继位,朝纲尚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