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沉默了一会儿,清虚道长的道观在玉坛寺旁边,既远离朝堂,又离京城不算远。
也算是眼皮子底下,如此倒是不错。
“难得你有心,清虚道长生前最疼你。”不止将谷主之位传给他,还为他舍了自己一条命。
“正是如此!”
出宫时已经过了申时,马车摇摇晃晃,赵绾产后不久,身体还有些虚弱,靠在陆玉庭身上,整个人懒洋洋的。
“累了?”
“还好,就是想靠着你躺会儿。”赵绾半眯着眼睛。
她在宫中长了十六年,如今竟是不习惯宫中这样循规蹈矩的生活了,不过才半日,竟是处处都觉得不舒坦。
“那你睡会儿,到家了我抱你进去。”陆玉庭柔声道。
“不是想睡。”赵绾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看着陆玉庭:“我们真要搬到道观里住?”
若是一人住道观就罢了,他们这么多人,道观是清修之地,只怕不合适。
“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在意这些,到时我们一家人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难道不好?”陆玉庭随意的揉捏着赵绾的手指道。
满则溢,盈则亏,陆家的确荣宠太盛,不止是容易遭人嫉妒,对自家子弟也并非好事。
“你觉得我该信你这些话?”赵绾哼了一声。
夫妻多年,赵绾不敢说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但也是了解的,陆玉庭这个人心里装着天下苍生,他放不下。
“绾绾,身在何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能偷得浮生陪你和九九也是人生乐事。”
“只怕皇上未必同意。”
“师兄他会同意的。”陆玉庭很是笃定道。
陆玉庭以前未在朝廷任职,出席早朝随心情而定,如今封为太师,依旧任性的很,连着七日未上早朝。
顾昭华就看不惯陆玉庭自由散漫的作风,这要是在军中,早拖出去打军棍了。
“五哥,那小子唇红齿白的,昨日我还在珍宝阁见到他呢,今日就病了?谁信。”顾昭华不忿道。
赵毓连忙接话道:“兴许是受了风寒,最近冷的厉害。”
“六哥,你可不能因为他是你大舅哥你就偏私啊。”顾昭华不满意道。
“太师身体一向不好,满朝皆知。”赵毓据理力争。
“你们是被他骗了,我夫人是小神医,这方面我最有发言权。”有病没病他一眼就能瞧出来。
“你夫人是神医,又不是你是神医,你能看出什么?”
“五哥,你来评评理?”顾昭华实在是气不过。
京中的男儿要么从文,要么行武,可陆玉庭回京后,不少好儿郎想着做什么游行四方的道士,说陆驸马身上的道袍飘逸美观,如同仙人。
还说什么眉心的红痣是受了神仙点化。
哼,一群无知的孩子。
“我评什么理,我让你们是来干嘛的,吵的没完没了,还能不能做事,不能做都滚蛋。”赵恒被他们两个吵的头都大了。
肃王看赵恒生气,弱弱且委屈道:“我可没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