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和你祖父真是一模一样,今日进宫可是有事?”太上皇和颜悦色道。
“太上皇,臣今日进宫是为求娶丹阳郡主。”魏铭从椅子上起来下跪道。
太上皇手中的茶盏顿了下,似是不可知信道:“谁?”
“臣要求娶丹阳郡主。”
太上皇将茶盏放到桌上,砰的一声,吓的殿里的人噤若寒蝉。
也就是文曲星君了,若换了旁人,那茶盏早就招呼到脑门上了。
“子安,朕今日就当未听过这些话,你退下吧!”
赵家倾几代之力,方才压制世家,收回兵权,防止外戚,可赵恒继位短短六年,外戚势力堪比巅峰。
纵容皇后干政,设立女官,如今又以皇后仪仗为名设凤鸣军,从此以后五万陆家军便等同皇后的私军。
这些年皇后为笼络人心,将自己堂妹嫁给老六,义姐嫁入顾家,与曾家,孙家,宋家,刘家私交过甚。
若是幼妹再嫁给魏铭,日后太子身边都是皇后之人,犹如被扼住喉咙,束缚臂膀,如何能成为千古一帝。
这个丫头不能留了!太上皇心中这个念头更深了。
“太上皇息怒,请听臣一言。当年臣父犯下罪过,祖父内疚病逝,臣当时游历在外,未能见祖父最后一面,每每想起祖父总觉夜不能寐,愧对祖父教导。回京后感念太上皇赦免魏家家眷大恩,唯有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以弥补魏家之罪过方能心安。如今国子监学风已正,教风已严,校风已明,学生朝气蓬勃,积极向上,前途不可限量。臣许诺朝廷之事已完成。臣今年二十又六,昔年同辈早已夫妻和顺,儿女双全,臣唯有艳羡之。夜半于噩梦中顿起,冷汗津津,梦中先祖大骂臣之不孝,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母年事已高,还要她为臣操持家事,实为不孝。人生不过百年,如今已过三分之一,幸得上天垂怜,得遇心仪之人,故而求娶之,珍重之,以伴余生。”
“臣知郡主身份贵重,臣之身份不堪与之相配,是以,今辞去祭酒一职,自请为太子师,为太子传道授业,保驾护航,成就其千古帝业,望太上皇成全。”
太上皇看着跪地叩首的魏铭,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想那几个臭小子为了娶陆家女儿,没少在他这里闹腾,翻来覆去就只有那一句,非她不娶。
唉,但凡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表以决心,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也不至于将他们打出去。怪不得都说生儿当如魏子安。
他是皇上任命的国子监祭酒,要请辞也该找皇上,可偏找他这个已经退位的老头子,还请旨为太子师。
要知道自古以来太子和皇上虽是父子,却从来都是两个派别,两派势力以后在朝堂上腥风血雨,争斗不休。
他在这时候自请为太子之师,还要让他这个太上皇任命,便是告诉所有人,他站在了当今皇上的对立面。
这样,即便是他娶了陆瑾,那也不是皇上皇后任何一派系之人。
而陆家内部势力也不再是一个方向,魏铭做了太子师,那陆玉庭这个太师就没用了,隔绝了太子和陆家人来往。
为了娶平宁侯家的小丫头,竟然示好他这个将死的老头子,也是煞费苦心了。
果然是阁老那个老狐狸的孙子啊,虽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这番话和这番决心,实在是合他的心意。
说实话,他着实是见不得皇后如此霸权,陆家如日中天,他实难心安。
魏铭求娶陆瑾那一刻,他本是起了杀意,不过他另僻蹊径倒让他觉得留着那丫头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