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点头,“你怎么回来的。”
“爷爷奶奶送我过来的,”
“他们走了吗?”
豆豆摇头,“他们在客厅里,说等你醒来在走。”
易安摸着儿子的头,“豆豆真乖,帮妈妈叫爸爸进来。”
豆豆飞快的跑出去,赵子书随后进来,焦急的问,“怎么了?可是哪里又不舒服?”
易安眼神看向门外,“伯父伯母过来了?”
在扬州虽然他们通过电话,易安却一直不肯叫他们‘爸妈’,真是生疏的叫他们‘伯父伯母’。
“恩,送豆豆过来顺道看看你,若你不想见他们,我让他们先回去。”
“不用了,让他们进来吧!”
“别勉强自己,一切有我。”
易安苍白的笑笑。
赵父赵母激动的站在门口,子书让他们进去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易安费神,更不可让易安说太多话,老两口双双点头。
从易安坐牢,赵父就没见过易安,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易安的消息,他托人打听过却一直了无音信,子书娶了易安,他就把易安看做自己的闺女,想不到伤害她的是自己的亲生子,所以一直觉得没有脸面见她,还好子书大彻大悟,重新找回她,不管易安怎么折腾子书,他都觉得这是儿子该付出的代价。
易安苍白着脸靠在床上打招呼,“伯父,伯母。”
赵母上前一步,握着易安的手哆嗦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瘦,看着像是生病,尤其是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
易安虚弱道,“最近感冒有些发烧,”
赵母随即瞪了一眼儿子,“你怎么照顾易安的,”
一点也不懂得照顾病人,赵母摸摸易安的头,却是有些发烧,忙问,“吃药了?”
赵子书扑开妈妈的手,“吃了,妈,不是告诉你别问太多问题,易安身体虚弱,不已太耗神。”
赵母讪讪的伸挥手,“你这孩子,我也没说什么,”
“妈,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易安身体真的不好,有事赶紧说,”
赵父是个内敛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此时的他红着眼眶,颤声问,“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败,教导出这样混账的儿子,你坐牢后,我每周末都在监狱门口徘徊,却始终没进去看你,因为……因为爸爸没脸见你啊……孩子……爸爸对不住你……”
相较于赵母,赵父的话让易安心酸不已,当年失去双亲的她把他们当亲生父母一样侍奉,谁知也不过是几年的父女情,想来是她命硬,这辈子真没有父母缘。
易安淡笑着,“伯父,什么也不用多说,一切都是命,我谁都不怨,您也不要在为了我伤神,”
赵父上前一步,“孩子……”
“伯父,这些年您和伯母辛苦了,自我离开豆豆一直是你们带着,没有你们的付出,豆豆不可能长得这么好,我真的很感激你们二老,”
“都是一家人,豆豆又是我孙子,我们只是做我们应该的。”
易安笑笑,转头看向赵子书,“你带豆豆出去,我有话要对二老说,可以吗?”
赵子书不用想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冷冷拒绝。
赵父发现异样,沉声说,“子书,你带豆豆出去。”
赵子书眼神直直的盯着易安,“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所以其他的话不用说,”
“我老头子还活着,难道说话就不中用了,我让你出去,你听到了吗?赵子书……”
也许是气氛太凝重,豆豆害怕的偎在妈妈身边,闻言紧紧握着妈妈的手,“我不走,我要留下陪妈妈。”
易安爱怜的看着他,对赵子书说,“你带他出去,算我求你。”
赵子书这才慢慢有了动作,牵着扭着身体不愿离开的豆豆出去。
屋里静悄悄的,易安让他们二老坐在床边,很是费力道,“爸……妈……”
两位老人在她开口叫人那瞬间眼泪刷刷落下,赵父红着眼说,“孩子,你到底怎么了,有话跟爸说,爸虽老了却也能承受的住打击。”
易安苦笑着,“爸,真是瞒不了您,我现在这副病怏怏的身子,可能活不多久了。”
“你说什么!”赵母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易安。
易安抬起虚弱的手指着自己的头,“妈,是真的,这里长了一个瘤,是恶性的,治不了了。”
赵父抖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
易安落泪道,“在扬州时确诊的,爸妈……我本来是不打算见你们的,怕你们二老受不住打击,没想到你们突然来了,我……我想到豆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悸动见你们,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牵挂,就是豆豆,我希望我走后,求你们二老多多照顾他,没妈的孩子苦,豆豆这辈子没怎么享受到母爱,却要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是我不好,当初就该硬着心肠不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