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周文轩伸了个懒腰,他四下打量了一圈房子里的设施摆放,在这数千人驻扎的小山头上,周文轩的屋子还算宽敞,屋子中该有的设施应有尽有,茶几、案台、书桌一样不落,姜铁马甚至还安排了人给周文轩专门弄了一个书架,对周文轩的寝居生活可谓是颇为上心。
周文轩起身简单地洗了把脸,随后便披上了一件外衣,他在书架旁徘徊着,眼睛漂泊不定,最后取出了一本名为《复兴城记》的红皮书籍。
周文轩拿着这本“复兴城记”来到了书桌前,仔细地品读着这本书中所记载的事物。这本书是一名公孙氏的前辈所作,记载着有关复兴城的历史背景、民风习俗和周边地貌,还有书中作者对近百年内复兴城的变化所做出的看法。
周文轩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后接着翻阅手中的书籍,眼睛横向扫动,将内容一字不落地收入了眼中。
这茶与寻常的茶不同,茶水沏出来之后呈墨黑色,有一点点笔墨的香味,而更多的则是其独特的茶香之气。这黑水茶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再凑近了轻轻一嗅会飘逸出一丝淡淡的墨水味道,饮入口中则会有一种不属于热茶的清凉感,而它真正被周文轩喜欢的,是入喉的那一刻。
茶水入喉,之前入口的清凉感、轻嗅的墨香之色、还有闻着的淡淡香气,依次颠倒着涌了上来,尤其是本身的茶香,因为嗅觉和味觉是不同的两种感知方式,所以闻起来和尝起来会有不同的体验。
相传进了极北之地,有两样东西不可不尝,一是奉天盟的血酒,二便是龙岗的墨茶,而周文轩现在饮用的茶水便是两样的其中一个——墨茶!
咚咚咚
突然间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嘈杂声,周文轩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铁马营的将士又来请他了。
“进。”周文轩简简单单地说道,目光仍旧停留在面前的书本上,不曾偏离半分。
周文轩话声刚落,屋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了,两位士卒站在门口卑躬屈膝地说道:“殿下,姜统领让我们请您过去。”
周文轩应道:“哦,你们先出去稍等片刻,待我换身衣服再随你们前去。”
两名士卒,对视了一眼,双双退出了屋子,再轻轻地带上来屋门。而周文轩也随即合上了书籍,摘下了肩上披着的外衣,换上了自己的常服,将自己的令牌挂在腰间,再拿上自己的佩剑沉隼,方才出门而去。
周文轩带上了门,朝着两名士卒问道:“我见你二人不像是传令兵,是从何处调来,你二人的原职是什么?”
两位哪敢怠慢,马上答道:“回禀殿下,我叫薛道成,他叫李仲山,我兄弟两人在营中担任曲将。”
通过这两天的了解,我们总算是弄明白了铁马营的编制。
铁马营,作为奉天盟的老牌骑营,不多不少整好五千人。五人为伍,设伍长;二伍为什,设什长;五什为队,设都伯;二队为屯,设屯将,百人将或百人督;五屯为曲,设曲长或曲将;二曲为部,设千人督或牙将;五部为营,设校尉;两营为军,设将军。
“哦?那你二人为何会被调到传令队。”周文轩有些好奇。
两人咬了咬牙答道:“回殿下,我二人原本在营中操队练兵倒也快活,不想前些时日接到了一个互送使臣的任务,本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执行这样的任务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一次,我们刚到城下,城墙上的箭矢和滚木礌石便招呼了下来,弟兄们不明所以,损失惨重。我等拼命逃回来报信,本想带人为弟兄们报仇,怎料副统领怪罪我二人办事不利,撤了我们的职位。”
另一人补充道:“副统领说...说我们一上了战场,跑得比兔子都快,所以...所以把我们编入了传令兵。”
周文轩微微眯了眯眼,根据书中记载,复兴城城高墙厚,城外是大面积的开阔地带,没有任何掩体,只要城墙上架起弓弩,骑兵在此就是天生的活靶子。
身为铁马营的副统领,校尉之下的副将,怎么能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非但没有安抚归来的将士,反倒治罪于领军者。将败阵理由推给部下,此举无疑是所有选择中最失败的一种,也是影响最恶劣的一种。
“速速带我去见姜统领。”周文轩道。
“喏。”两人应声道。
……
铁马营指挥部
姜铁马正在与参军们商议战况,分析着进军路线与攻城方案,一时间指挥部中商吵声与议论声沸沸扬扬。
一人道:“不行,骑兵怎么能舍马攻城呢?绝对不行!”
“那你说该怎么办!铁马营是一支纯骑营,总不能让辎重兵和临近的百姓攻城吧?”又一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