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听说你杀了三代种安哥拉·曼纽，是真的吗？”

路明非笑着摇了摇头，他回避了奇兰的问题，既没有表示否定，也没有表示是自己杀的。很多时候保持神秘会让人显得跟强大，别人也会更加的对你好奇。

曼施坦因被这种不受控制的集体行为气得鼻子差点儿歪了。

路明非向着四面点头致意的时候，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没有鼓掌。那是个娇小的女孩儿，坐在角落里，背对着路明非，一身白色的T恤，一头颜色淡得近乎纯白的金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扎成发髻，露出修长的脖子，肌肤白得像璞玉。在这种喧闹的场合，她越发显得像是一尊与世隔绝的冰雕。

而此刻她竟然向自己走了过来。

“开船的时候叫我。”她来到路明非的座位旁，在他耳边低语，声音空灵而惆怅。来不及捕捉，零就再次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端正正的坐好。

周围的考生一脸懵逼，中文里的“开船”是什么意思，难道比“开车”还要高一个等级？

看着零的背影，路明非心里一跳，有种挥之不去的、奇怪的感觉。可当他试图揣摩那种感觉的时候，它又消失了。

刚刚鼓掌的黑人学生过来和他握手，那个男生看起来是个印度人，有一张极英俊的脸，漆黑的卷发和黑白分明的眼睛，T恤下一身精悍的肌肉，像是宝莱坞歌舞片里的男星，带着自然而然的亲切，自我介绍说“奇兰，新生联谊会主席，路明非，你是我们的偶像。”

对于这个第一个来对自己表达好感的男生，路明非很欣赏他在面对自己眼神也不怯场的自信。

“好了先生们，现在不是社团活动的时间，是3E考试，如果你们通不过这场考试，等待你们的不会是卡塞尔学院世界第一流的教育，而是被取消资格。”

曼施坦因教授切入打断了这场忽然出现的欢迎仪式，“3分钟之后考试正式开始，现在关闭手机，和学生证一起放在你们的桌角上。”

奇兰回到位置坐下，又转过头来悄悄对路明非：“路明非加入新生联谊会吧！”他很诚恳的说，

“学校的两大巨头狮心会和学生会都在拉拢强大的学员，我们这些血统并不出众的人就算是加入狮心会和学生会也得不到重视，更别说表现自己，得到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所以我们就创建了新生联谊会！我们也想要为学校，为屠龙的历史做出贡献来让后人铭记，可是我能力不足，但是你可以！路同学，我希望你能来领导我们！”

奇兰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这番话，声音铿锵有力，言辞诚挚，像是要趁考试即将开始的最后几十秒时间，说出自己遗言，然后慷慨赴死。

路明非被这个印度男孩突如其来的坚决影响到了，如果踏上战场他应该是一个勇猛的战士。

突然奇兰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两肘撑在课桌上，无声地流下泪来。

路明非吓了一跳心说你邀请我加入社团，不至于那么激动吧，搞得就像舔狗跟女孩表白，最后只把自己感动哭了？

“加入新生联谊会，也许我会考虑的。”路明非并非劝慰奇兰，加入社团拓展人际关系，说不定能够招募到优秀的船员，所以他是真的想要加入某个社团。

但是自己都这么说了奇兰怎么还在哭？

奇兰把沾满泪水的双手平放在课桌上，露出满是泪水的脸，眼睛里透着沉重的、穿透时间的悲哀……然后他不再管路明非，开始低头在白纸上书写。

“哦，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路明非警觉起来。

路明非也听芬格尔说过，考试上有嚎啕大哭的，有跳芭蕾舞的，有唱圣经的，有仰天咆哮的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的。

现在自己好像还没反应，路明非内心自我安慰要不要待会儿自己也打一套太极拳什么的。

3E考试就像大雨里百鬼夜行，路明非混在其中，比鬼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