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眼神有些飘忽,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长姐是收到我的传信才去贤王府的,我在信中和她说,贤王可能和西楚有所勾结。我……我不知道她会自己只身前来贤王府的。”
说到这,李淑黎才仿佛压抑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撄。
泠烟顾不上安慰李淑黎,她自己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李淑媛去贤王府竟然是因为李淑黎的传信!是李淑黎间接导致了李淑媛的死亡?
泠烟愣了良久才缓过神来,她从绣袋中拿出一方丝巾递给李淑黎,示意她先擦擦眼泪。
“别哭了,长姐已经走了。你就算心中有愧她也不知道了。反倒是现在,你找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是如何得知贤王和西楚有勾结的?又是为什么要传信给太子妃呢?太子妃知道这件事之后为什么没有和太子言明而是自己孤身一人去了贤王府?”
泠烟一口气抛出好几个问题,不等李淑黎回答,又继续道。
“要是皇上问起这些来,你又该如何作答呢?你想过吗?”
李淑黎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双妙目中尽是悲戚之色,听到泠烟最后一句话,泪珠又滚滚而落。
“我自有我的办法,这不要安宁县主操心。我此番前来一是和你言明此事,让你和太子他们早做打算;二是还有一事拜托于你。偿”
说着李淑黎竟是双膝跪地,一副长拜不起的样子。
泠烟大惊失色,连忙闪身避开,伸手要去将她扶起。却不知李淑黎是铁了心要她先答应的,竟是纹丝不动。泠烟无法,只好先应下了。李淑黎这才好似卸下重担般,缓缓道:“这第二件事,也是拿第一件事做交换的,你既已平白得知了第一件事,这第二件,你一定要做好了才行。”
听到这里,泠烟心中略有不悦,却也不显露,只等李淑黎继续说完。
李淑黎像是不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话中的冒犯一般,仍自顾自的说道。
“你如今虽贵为安宁县主,但仍是公认的李家三小姐,长姐去了后,你便是太子身边的第一人,日后太子登基,父亲母亲还要仰仗你照拂一二。”
这一番话说得含糊,泠烟正要问明,李淑黎却已是起了身,开了门出去了。泠烟想到她之前说的话的重要性,迫不及待要去禀了太子,一时间也没追上去询问。
而此时距离齐元恒战胜回京已有数月光景了,自与西楚的那一战之后,两国各自安好,大齐边城的百姓们也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家园,倒是继续过着安稳无忧的生活,这也正应了齐元恒和刘诗雅的话——要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自从齐元恒回京之后,京都之中的局势也愈发的变得微妙起来。先是齐元恒在朝中展露手脚,后来又是李淑媛突然身亡,一时之间,倒是让京城之中的水变得混乱起来。
而日前齐元恒一举击退西楚军,战胜回京,立下赫赫军功,想来齐元恒所受的封赏自然不会少,这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可是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齐元恒竟然在殿前替泠烟和刘诗雅二人求情,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让众人觉得齐元恒的态度十分难以揣测。
然而在他们为此事而烦忧伤神之时,朝堂之中又有战报传开来。
一日早朝之中,齐皇正端坐龙椅之上听着大臣们的禀奏,齐元恒自从回京之后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终日称病呆在府中,倒是一反常态,对早朝一事积极上心。
然而正在此时,一阵不和谐的声响自大殿之外传出,皇上身旁的太监总管李公公见状忙看了齐皇一眼,而后快步走下台阶往殿外走去。
一番交涉过后,李德全也神色略带几分紧张地朝着殿内而来。
齐窦见状,神色微变。
“李德全,可是出了何事?”
此时的齐窦面上的神色似乎已经有几分不满,语气不由得变得有几分严肃起来。
李德全听言,默默擦了擦自己额上的薄汗,微微服了服身子才道:“回皇上,边关八百里加急文书。”
齐窦听言。手一抖,竟是不经意将手边奏折扫落在地上,李德全见此情景,快步走上前,恭敬的将手中的边关加急文书递给齐窦,而后俯下身子快速将方才被齐窦扫落在地的奏折捡了起来放好。
齐窦沉默地拆开文书,细细察看其中的内容,待看完之后,竟是不由地暴怒,狠狠一掌拍向桌案。
“简直岂有此理!”
齐窦怒声道,心中的怒火已经不需要掩饰。
殿下的众臣见得齐皇此般反应,不由吓得噤了声,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还请皇上息怒,以龙体为重。”
片刻之后,李文庸淡淡地声音传来。
虽是不知道那加急文书之中内容如何,但是既然是出自边关,又是加急文件,再与齐皇方才的反应联想起来,看来这封加急文书之中的内容必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