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院摸去,路过毕袖佶的书房,书房外有两名弟子站在门口把守,江杳云并不认识这二人,也从未见过有弟子把守过毕袖佶的书房,突然想到有一次毕轻羽告诉自己毕袖佶的书房有一个密室,现今刘成辩让毕轻羽死心塌地跟从他,那这个秘密他也该是知道的,又有弟子把守,莫非那白衣男子关在此处?
躲在书房外的花丛树后,正准备在侧面搞出点小动静调虎离山,江杳云看到毕轻羽蹦蹦跳跳过来,放下了手,且看她来做什么。
毕轻羽走到门前,一个守门弟子陪笑说:“小师姑!这么晚了还没睡呢。”毕轻羽不耐烦:“这才刚起更,睡什么!让我进去!”那弟子忙又陪笑说:“是是是,小师姑精神好得很,这会儿不当睡的,是师侄糊涂,小师姑要进去做什么?”毕轻羽不耐烦:“小青子!我爹爹的书房,我进去还要告诉你干什么?!”漫不经心伸手一推,那弟子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毕轻羽并不介意,抬脚往台阶上就走,另一个弟子忙过来:“小师姑,师侄看到刘师伯往后院去了,似乎都没吃饭,是哪个师侄办事不力惹他生气了不成?”毕轻羽一听刘成辩,忙问道:“成辩?他怎么了?”那个弟子接口道:“师侄哪敢多嘴去问,就看到刘师伯闷闷不乐往后院去了。”毕轻羽急急往后院跑去,甩下一句:“小蓝子,做得好,不过下次有什么事直接来告诉我!不要等我来问!”
摔在地上的弟子小青子还没爬起来,小蓝子抹了抹头上的汗,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疼得呲牙咧嘴,小蓝子见并不好,说:“我扶你前面找徐师伯要丸药吧,小师姑手重,你这怕是损了内气了。”小青子哼哼道:“可是我们在这里把守,就这么走了怎么好。怪罪下来,怎么担得起!上次小黑子为什么死,你该知道的!”小蓝子半天没说话,迟疑说:“小青子,咱们都没什么修为,体内压根就没有什么真元,小师姑修为在院里也不是弱的,她气头上你挨了这么一下子,要是拖得久了,怕不好医治啊。”小青子一哆嗦,抓住小蓝子衣袖:“兄弟,咱们几个一起来的,现在就剩下咱俩了,你有没有法子?”小蓝子想了想,下了个决心似的说:“你还能否撑得住?我前面要药去,片刻就回,你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小青子道:“那敢情好,你快去吧,快点回来啊!希望小师姑小祖宗可别再来了!”小蓝子往外走了几步,听得此言,笑回道:“我刚没说假话,刘师伯确是往后院去了,小师姑看到刘师伯,怎么还会有心思往这里来,放心吧!”小青子哎呦哎呦地坐下,眼睛半闭半睁。
这对话很是奇怪,江杳云暗暗纳闷,这两个是谁的弟子,刘成辨以下,就只有施庆同和乐栖心,莫非是他们的弟子?或是自己走后师父又收了弟子,新收的弟子收的弟子?可自己刚走四年,徐师兄都不够资格收弟子,到底他们的师父是谁?那些巡逻的弟子,也都并不认识,看来蒲泽院这四年进了很多弟子。
看那取药的叫小蓝子的弟子走远,江杳云无暇多想,从怀里取了点刚从丹房拿出来的烟鸣粉,兑上紫根粉,指尖凝聚真元点出,粉末徐徐放出烟来,却并无光亮。小青子在书房门口哈欠连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江杳云包了粉末,一步窜进书房。书房内红烛摇曳,却并无人。
按照毕轻羽之前说给自己的方法,江杳云轻轻打开书房多宝阁最下面的一个小盒子的盒盖,里面果有一个银色小狮子,扭动狮头,书房后面用来歇息的卧塌后一面墙壁缓缓上升,露出一个通道,里面壁上插着和外面一样的红烛。江杳云合上盒盖,蹑手蹑脚进入密道,细细看了看,拔下红烛,底下有一小小铁球,按了一下,密道门就悄无声息关上了,江杳云顾不上感叹老者所留机关术的高明,自己只几日就可寻到关窍,心内惦记洛霄的安危,径直往里走去。
密道并不长,也没有岔口,几十步开外就重重叠叠出现很多粉红色帐幔,里面嬉笑之声不绝于耳,江杳云一愣,这并不像是关押之所,刚刚小蓝子又说刘成辩往后院去了,莫非那白衣男子关在后院?忽听到一阵女子呻吟之声,江杳云虽未经世事,但之前师父毕袖佶和师母倪慧木和弟子们都住在后院,偶尔也会听到些什么,略懂一二,此时脸上一红,就想抽身离开,却听得那女子说:“几日没来,就这般想我,莫非师母待你不好么?”下面是掩着口的笑声,却仍然声粗刺耳。江杳云吃了一惊,这分明是大师姐易倩媚的声音,她说师母,难道里面的男子是……不由江杳云再想,里面响起毕袖佶的喘息声:“媚儿,倪慧木就是个木头!哪有你娇滴可人,我恨不得这会儿就把你吞到肚子里,咱们日日夜夜做一处!”江杳云心往下沉,脑子里一片空荡荡的,似乎从来都不记得过什么。
两人的声音却仍旧传来:“在一处?莫不又让江杳云那贱人闯来坏了咱们的好事!”江杳云心一紧,大师姐说这话,莫非自己敛气仍然被他们发现了?接着听毕袖佶翻身而起,恨声道:“小贱人敢偷听咱们的好事!我打发她带羽儿到山下市集玩,她竟然把羽儿扔在外面自己回来偷听,恨不能抓住她扔到后山那洞里喂蛇!”又软语哄道:“那小贱人已经被我逐出门墙,身败名裂了,我昭告天下说她勾引师父又逃跑,六院双山共同捉拿她,这几年都没听到她的消息,估计早就死了,再不能偷听咱们的好事了,媚儿放心,谁敢与我们作对,必叫他不得好死!”易倩媚的声音又起:“她到底跟了你这些年,你把她赶出师门的时候,就没有一点不舍?”
毕袖佶的声音显然是有些怒火:“一提起这件事我就来气!要不是为了药毒二经,谁耐烦从小带着她!最后师父还是把二经给了她,而且压根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