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刘成辨咬咬牙,洛霄虽然敢出现在这里,可他到底是被废了真元的人,后来自己与宋明相交日深,一日酒至半酣,说起宋明废洛霄真元的事情,宋明才说,那日并不是废了洛霄的真元,而是把他全部的真元吸到自己体内,成为自己的真元,所以断乎不存在废得不彻底这一说。宋明借着酒,还说这种机会甚是难得,就算折磨死他也没人在意,吸人真元一事,对方甚是痛苦,吸得越多,对方越痛苦,到最后更有抽筋拔髓之痛,所以平常虽然能遇到个把修真人吸个真元,也不敢吸得多少,很怕被人发现,往往是吸到一半,就把人打死,以免露了痕迹,可那一次的确吸得痛快,真元又十分充足,这等好事实在难得。
宋明说完这些,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得意的模样,反倒黯然地放下酒杯,连连说了几个“可惜”,就住了话头。刘成辨多次向他追问“可惜什么”,宋明都不肯说。刘成辨想要问如何吸人真元,宋明一脸坏笑着不肯相告,还倚老卖老把自己数落了一通,说什么年轻人要好好修真,走正路子,不要老想着通过这些方法快速提升真元。
因为这件事,刘成辨对宋明存了芥蒂,此时事态紧急,又想起此事,自己又何必为了他搭上性命,就算不搭上性命,这么多人面前挫了威风也不是一件好事,为了他可不值得。这么想来,刘成辨退去之心愈烈。可转念一想,洛霄能看出自己的意图,但他还是真元被废,无法与自己动手,江杳云的修为也不怎么高,此时南宫琇和逸尘已经离去,沈夜受伤,只有那个白衣裙的姑娘不知修为高低。一想到梅灵儿,刘成辨新潮澎湃,这姑娘眉清目秀,似乎和毕轻羽一般孩子气,举止却比毕轻羽成熟多了,若是能得抓回她去,可实在是一大收获。左思右想,刘成辨心中放不下,总觉得是块到手的肥肉,不肯就弃,举棋不定。
忽然之间,天地之间有一股强大的压力压过来,较之前刘成辨刻意为之的更为强烈、难以抵御。几个蒲泽院的弟子纷纷摔倒,口中“哎呦”不绝,就地翻滚,修为弱的,耳目出血,晕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刘成辨也感到了这股力量,心中吃惊,这真元的属性自己并不熟悉,应该不是六院双山之人,何况六院双山之人敢来支援,定不会先攻击自己人,看来是敌人,那自己就更难脱身了。
刘成辨恨不得现在就溜,可那样一来,自己颜面无存,蒲泽院院主的位子自己更难以拿到了,只好硬着头皮立在原地,咬着牙抵抗这那股力量,却看到对面的月袖宫门下也有好几个倒了下去,知道他们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压迫,看来这未必是对方的支援人马。这么强大的修为,尚未现身就可以造成这般影响,说不定可以为我所用,制约对方,达到自己的目的,刘成辨暗暗思索着对策。
江杳云和沈夜、梅灵儿都受了影响,洛霄体内毫无真元,并不受到这股力量的压迫,虽然知道江杳云真元深厚,足以抵挡这股力量,可还是牵起江杳云的手,把这股力量导了出来,另一手抱住沈夜,沈夜拉着梅灵儿,一时间三人所受到的压力大减。
一声大吼突然而至:“沈夜!你个始乱终弃的畜生!”那股力量骤然消失。洛霄松开江杳云的手,江杳云和洛霄都是一愣,这声音好熟。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就到,从天而降,腰一折一转就停在半空,没有半点停顿,立得稳稳地,眉宇之间冒着怒火。
江杳云低声惊道:“是棠香府主!”洛霄又握住江杳云的手:“此人到来怒火正盛,恐无好事。”江杳云也担忧说:“他口口声声骂沈夜,就是为他而来。沈夜又刚受了伤,恐怕不妙。”洛霄声音暗沉:“此人修为颇深,又对阿夜误会不浅,此事棘手。”
两人正议论时,棠香府主已经伸手来抓梅灵儿,掌心中幽幽一股暗香散开,江杳云大叫:“有毒!小心!”梅灵儿左躲右闪,却仍旧无法逃离他的掌心范围。眼见得梅灵儿就要被他抓在手里,突然有一个人影挡在了梅灵儿身前,棠香府主看清来人是沈夜,微微一愣,手上也慢了几分,错手让沈夜过去了。沈夜神色一松,身子就往后栽去,梅灵儿赶紧扶着他落下去。江杳云跺着脚连连叹气,洛霄笑道:“何必为他着急,他就这么个性子。梅姑娘险些遭毒手,他怎能不上前。”江杳云急道:“他身上的伤不轻,这么一来,就算没多受毒气侵染,也要多养好些日子了。”洛霄仍旧笑笑:“他是男子汉,有他该做的事情。”江杳云不再说话,只紧紧盯着前面的三人。
棠香府主跟着落到地上,距离二人只一丈远,沈夜口中吐血,梅灵儿一手握着他手,一手抵着他后背,两端缓缓输送真元为他调息气血,沈夜才慢慢缓回来,轻轻拨开梅灵儿的手,挣扎着就要站起来。梅灵儿想要按住他,他摆了摆手,气喘吁吁,仍旧要站起来,梅灵儿不忍,只好扶着他起来。沈夜站稳后,轻轻推开梅灵儿,向她笑笑:“我没事,你在这里等我。”梅灵儿待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说了一句:“小心点!”沈夜点点头,报以一笑,脚步缓慢地向棠香府主走了几步。梅灵儿见他越走越近,不免着急,洛霄说:“让他去吧,他也有他的责任。”梅灵儿似懂非懂,一双眼睛仍旧不离沈夜身上。
沈夜走到棠香府主面前,双膝跪倒:“闫府主,昔日小子得大小姐青目,许诺结为连理,终生不出棠香府,陪伴大小姐,后来大小姐被害,小子终究背誓,若闫府主因此发怒,小子愿跟从府主回棠香府,还请府主莫要为难灵儿。”棠香府主闫筝鼻子中冷哼一声:“哼!我道你是个厚道人,溢棠死后,我也并未为难与你,可你始乱终弃,与这妖女一道,一并害死我的溢棠,现在跪在我面前花言巧语,你还能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