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季斜瞟了刘成辨一眼,确定他无事,才向洛霄说:“当年采花贼一事已经调查清楚,阁下也承认是自己所为,不过既然于师妹亲自过来,我六院双山自然也认,所以即便是坤山,也没有再向阁下讨什么公道。刚才成辨所说的事情也的确属实,虽然看得出来,杳云多得你照顾,但此事并不是成辨导致的,也请你莫要因此怪罪成辨。”
洛霄冰冷着脸,但还是解释道:“李前辈,杳云对您崇敬有加,洛霄自然不敢冒犯。当年的采花贼一事颇为复杂,我之所以承认,是因为你们的证据梅魂佩,我和师弟各有一块。我以为那事是师弟所为,但回去方知,师弟被人偷袭,抢去了梅魂佩。当年之事,另有隐情。”李德季吃了一惊,但毕竟多年院主,面上仍旧沉得住,叹息了一声,似乎也松了口气,缓缓说道:“若不是你,自然更好,四哥儿的儿子,当不是采花贼的。可是此事又和成辨有何关系?”洛霄眼睛盯着刘成辨,声音冰冷:“当年坤山的那些惨况,都是刘成辨所为!”
李德季虽然已经隐隐觉得刘成辨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问题,但洛霄直言当年的事刘成辨是罪魁祸首,着实令人吃惊,可是自己心底里却并不怀疑洛霄所言的真实性,是以甚是沉着。
围观的坤山子弟俱是惊讶,都惊叫出声,羽真更是抢上前来,曾岐山也不阻拦,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跟着刘成辨和李德季来的蒲泽院弟子稀稀落落赶到,和坤山弟子围在一起,此时听说这话,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缓了缓神,李德季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阁下如何得知?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误会?”洛霄三言两语,把当初袭击沈夜的人所佩金环小兽和在刘成辨的情人那里找到此物,并且倪慧木也证明此物是刘成辨的说得清楚。李德季顿时脸色凝重起来,缓缓问:“那个叫沈夜的人,确定袭击他的人佩戴的是金环小兽吗?”沈夜见问到他,挣扎着向前,梅灵儿扶他过来。沈夜说:“李前辈,我就是沈夜,我的的确确看到袭击我的人带着金环小兽。”李德季上下打量沈夜几眼,见他虽然重伤,面色惨白,但自内而外流露出坚毅的君子之气,判断此人秉性敦厚,当不会说谎,沉吟不语。沈夜以为他不信,有些发急:“那金环小兽,我们的确确认是刘成辨的东西!”李德季缓缓地点点头:“我知道那是他的东西,因为那物是我送他的。”
似乎李德季还沉浸在这突然而发的事情里,洛霄却双手在刘成辨和李德季中间划过,顿时中间形成一道结界,将李德季隔在外面。还没等刘成辨反应过来,洛霄的左手伸出,向内拨转,右手猛然推出,刘成辨哀嚎一声栽倒在地,脸痛苦地拧在一起,洛霄一步步走过来,刘成辨感到浑身发冷,却又无力起来逃走。
蹲身在刘成辨身前,刘成辨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洛霄俊俏的面庞没有一丝血色和表情,阴冷得让刘成辨从心里感到寒意,牙都打起战来。洛霄当初闯院之时,也可以轻易置自己于死地,可是今日情景,较之前又有不同,自己面对洛霄,哪怕他刚经巨大的冲击,可仍然瞬间锁死自己,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刘成辨以为自己多年修习从二经上看来的昙益法,当进益不小,却这般不堪一击。
容不得刘成辨想什么,洛霄扯过刘成辨的领子,把他半提到空中:“刘成辨!坤山惨况,六院双山的采花贼事情,你还不认吗?!”
面对洛霄阴冷的面庞,刘成辨的心中颤抖,滚过绝望,哑着嗓子道:“不!不!那不是我干的!”洛霄冷冷地说:“那你想说是我干的?!”刘成辨双手在空中挥舞:“没……没……我,我知道是谁干的!”洛霄认定是刘成辨所为,以为他只是推脱,眉毛一挑:“恩?”刘成辨一口气吐了出来:“是毕袖佶干的!”又吭吭哧哧补了一句:“我当年就是个小弟子,没什么修为,怎么敢跑去坤山闹事。坤山再不济,也不是我能闯的。”见洛霄并未答言,也没继续追问,刘成辨又赶紧说:“当年毕袖佶不知从哪里找到古方修炼,却走火入魔,被他发现我所写的莲蕙法,便大喜过望,说可治他的走火入魔,便拿去施用了。”一脸谄媚,又加了一句,“这真的不干我的事!”意图扭转洛霄对自己的看法。
根据金环小兽的线索,洛霄和沈夜等人都认定是刘成辨所为,目的在于短期提升真元,让他承认不过是要光明正大了结此事,万万没想到毕袖佶搅在其中,还是主谋。怪不得当年在蒲泽院洛霄质问毕袖佶刘成辨的行踪的时候,毕袖佶为他隐瞒。
沉吟片刻,洛霄有了主意:“刘成辨!你不要弄虚作假、粉饰罪行!你修为低弱,得莲蕙法定意图行之,被毕袖佶发现,是你故意的吧!瞄准坤山的主意,也是你出的!是不是?!”往下一贯,手上加力,握上刘成辨的手腕,手腕顿时碎了。
顾不上哭叫,刘成辨连连答应:“洛少侠慧眼,我只是在其中仗势而已,只是想增加点修为,没有别的想法,而且,而且我也的确没害过几个人。”眼珠一转,刘成辨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起来也是啊,倪慧木的床上功夫那么好,毕袖佶还出去找女人,实在是天理不容,要不是天理不容,怎么能干下这种坏事!”显然这些话都是说给洛霄听的,意图转移洛霄的注意力,自己好少担罪责,也便于得李德季的庇佑。
刘成辨口若悬河,绘声绘色描述着倪慧木的床上功夫,在场的女子各个垂下头去回避,蒲泽院弟子大都知道刘成辨和倪慧木关系非比寻常,起初刘成辨还晚来早走,后来刘成辨也不避讳,通宵达旦在倪慧木的房间过夜,天大亮了才离去,也不怕别人看见,只是重压之下,弟子们都避开倪慧木的房间,以免刘成辨恼怒,自己小命不保。此时听刘成辨说得这么详细,有些弟子还是毕袖佶在时的弟子,即便是新来的弟子,此番话也实在难以入耳,面上均显尴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