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三人的异常,吴敏说:“不想宋山主也在这里。”宋明打着哈哈:“吴院主,小侄怎敢在您面前称什么山主,何况小侄只是在师父闭关之时处理山上俗务而已,山主还是师父他老人家。”脸上流露出的虚伪表情让洛霄嗤之以鼻。
吴敏哈哈一笑:“宋山主谦虚了,谁不知道老山主不问世事多年,乾山的光耀都是宋山主一手所创。而且尊师与鄙师交好,宋山主亦当是吴某人兄弟,怎能以叔侄相称。如蒙宋山主不弃,吴某人虚长几岁,得称贤弟,贸然称长,还望勿怪才好。”
祝元听他们客套,心里着急得很。他性情急躁,平日里还能维持个院主的模样,此时大事在身,只想速战速决,可吴敏是师兄,自己平素佩服他多智,不能不耐心听着,脸上早是不耐烦之色。又听二人客套两句,祝元实在等不及,张口就说:“师兄,大事当头,宋山主又不是外人,咱们还客套什么!”
两人都开了口,宋明暗暗揣度,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和畔真一起害死玄清妙人的事情,看来李德季并没有告诉二人。那天坤山和蒲泽院弟子众多,大家都听在耳中,竟然没传到降雷院和翔风院,这倒奇怪。莫非他们知道了,故意来诓自己的么?
想到此处,宋明心头一紧,紧张之色上脸,防备之心顿生。
见二人神色不似作伪,尤其祝元,藏不住事情,让他做戏,自己一定能看出来。
宋明略一思索,便知为何,李德季定认为此事是六院双山丑事,需要私下里面谈,断不能相互传信,加之那日事情颇多,很要花些力气收拾,大概还没来得及告诉二人。祝元这么着急,宋明就知道二人说的有事找来非虚,可是到底什么大事能让他们亲自来到,宋明的确想不透,只得慢慢听风声。
吴敏并不尴尬,哈哈一笑:“让宋山主见笑了,我这师弟一向如此,宋山主是知道的。”宋明也不动声色:“吴院主客气了,同是六院双山的人,祝院主的豪爽在下佩服得紧。不知是何大事,能让两位院主联袂而来。”吴敏见宋明说话毫不顾及洛霄和江杳云,心中有些奇怪,而且他早就听陈惠和杨霞说了乾山所见所闻,虽不十分相信,但也对宋明起了一层疑心,此时见宋明还是如以往那般自大狂妄,不免心头火起,但他略有城府,当了院主多年,早练得不动声色,虽然不喜,面上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模样。
相比于吴敏,祝元就没什么城府了,早撑不住了:“宋山主,咱六院双山出事了!”宋明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祝元着急?宋明心头几转,也没想到有什么值得自己操心的大事,至多是三宫四府来战,也未必就输给他们,放下了心,面色也松了许多,直接问:“是三宫四府联手来战?”祝元大手摆了摆:“不是!那帮人也受创不小,说来宋山主还出力不少。”宋明听得不是,心头隐隐惊疑起来,瞟了一眼洛霄,示意动手。
就在他身前的江杳云固然看不到他的眼色,洛霄却是看得清楚。知道他是怕两位院主此来的目的是找自己去做六院双山之主,想在他们未开口之前除掉二人,以绝后患。
吴敏和祝元到来的时候本是找洛霄而来,但却和宋明说上了话,不便背对宋明,但洛霄却在另一侧,两人也不想怠慢了洛霄,是以二人就落在宋明和洛霄的对面,说了这几句话,宋明和洛霄也从对峙的状态转向和二人说话的状态,洛霄趁势向宋明旁挪了两小步。
和宋明说话之时,免不了渐向宋明的方向转去,自然便有些背对洛霄,是以宋明这一轻微的眼色二人倒并没有十分在意,洛霄的犹豫更是没有落在二人眼中。却听宋明突然转了话题:“二位远来,还是先跟二位说个好消息吧。”说着拍了拍江杳云的肩膀:“江师妹之前在与三宫四府的争斗之中伤得很重,调养这些日子,多亏了洛少侠尽心,现在都能出来走动了。”宋明的手复落在江杳云肩膀上的时候,吴敏和祝元听得洛霄出力不少,都回头去看洛霄,宋明趁此机会在江杳云肩上一捏,面露凶狠之色,江杳云吃痛,左肩一沉,硬撑着没叫出声。
只一刹那,吴敏和祝元就转回头来:“宋山主说得对,杳云可是要多谢洛少侠的!”吴敏感到宋明是在暗暗说明洛霄和江杳云的关系,但却不知目的何在。祝元大大咧咧一笑,自以为明了,想要快点结束以转到正题上去:“杳云,日后有的是机会谢他,不急在一时!”江杳云根本顾不上祝元说什么,目光只向洛霄望去。
洛霄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被宋明示警,时间仓促,容不得他多想,为了江杳云的安全考虑,只好甩手而出,吴敏和祝元都听到身后有破空之声。吴敏本就觉情况有些特殊,颇为疑虑,不免提高了注意力,甫一听得声音,就要伸手拉着祝元离开,却不想攻势来得甚快,顿时被击倒在地,两位院主狠狠摔在地上。
受击之时,吴敏只感到后背被狠狠撞了一下,却不是什么真元的法诀,更像是虚无一物撞来,趴在地上微微用力,就感到身后像是断了筋骨的感觉,疼痛遍身,索性趴着不动,暗暗运气。祝元性子急,刚倒在地上就想跳起来,只动得一动,就又趴了下去,没了动静。
这么轻易就击倒了两个院主,宋明不敢轻举妄动,略等了一等,刚要示意洛霄去看个究竟,却见洛霄双手扶膝,微微作喘,不免喜上心头,暗自揣度大概是洛霄怕一击不能得手,用尽十分力气出手的,如果这样,吴敏和祝元可能不会醒过来了。宋明也不在意洛霄的气喘,心头狂喜,几乎就笑出声,但又生生收住,轻轻咳嗽一声,洛霄眼睛都没抬,直起身子走过去,要查看二人。洛霄刚刚走近,吴敏和祝元双双从地上翻了起来,似乎并未受大伤。宋明赶紧收住了笑,立即换上一副悲戚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