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吃到看到的烙饼，喝到带油腥味的蛋花汤。

不由得川军的弟兄们吞了吞唾沫，那赌博的也不赌了！安静，十分安静的看着那炊事班长把扁担拿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院子里能清晰的听见吞咽唾沫的声音。

……

师部，王铭章将军把蔡铁枪请到过来，摆上了破旧的八仙桌，上了几碟子菜，哈哈笑着带着一丝尴尬道：“蔡兄弟，菜虽然寒酸了些，但酒好！我这有珍藏了十几年的老酒，今天咱兄弟一醉方休。”

桌面上的菜说起来确实有些寒酸，打开的几罐牛肉罐头还是从日军那里缴获的！一盘炒豆芽，一盘炒熟的花生米就是全部的菜了，当然放了一大把炒熟的带壳的花生。

“王将军这是给我哭穷！？还是川军的弟兄都到了这等地步！？连军饷吃饭都成了问题？”蔡铁枪眉头一皱道。

“昌隆将军的部队，就是昌隆将军的部队啊！要是换成别的部队的军官，他龟儿子的老子拿出这些来，会说老子磕碜他，格老子的！谁知道这是老子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吃食。”王铭章将军气怒道。

“哎！”蔡铁枪叹息一声，大大方方的坐在八仙桌旁，抓起一把花生，剥开花生壳吃着赞美道：“这是人间美味，别人不知可我铁血旅知道川军的弟兄穷！钧座对川军的弟兄还是很敬佩的，我等将士也是如此。

钧座经常提起：若我国将士都如川军一般骨头够硬！又何惧他日寇区区百万，休想踏入我国门一步，就是武器不如他日寇，就是用人命堆，也能把日本人打的绝了种。”

“好！知我者铁血旅也。”王铭章将军一拍桌子，豪气顿生！这是他听得最受用的一席话，但不是恭维，这是事实！那小鬼子才有几个人！？能与我泱泱华夏亿万同胞相比！？

当然王铭章将军也清楚，这是在讲他川军团的血气，讲的是他川军团的骨头！这没有可骄傲的，但不能阻挡他自豪。

到了妙处让王铭章将军是心旷神怡，他走到师部后面的卧室抱出来一坛酒，放在了桌面上说道：“今日，我们只喝酒！不谈军事，也不谈国家！喝完这酒之后，明日若战，就是阎王爷来了也打爆他的脑袋，捋掉他几根胡须下来。”

“好！今日与君同醉，明日共赴沙场，一战方休。”蔡铁枪起身一拍桌子道。

王铭章将军打开酒坛，把摆在两人面前的酒碗倒满！然而就这么开始碰杯，一碗，两碗，三碗，三碗酒下肚！两人都有了醉意。

王铭章将军在醉意中掏出一叠的白条，他嘴角带着嘲笑，眼睛带着嘲笑在手里晃了晃说道：“兄弟，这是什么知道吗！？可是害了我川军团将士的命！军饷不发，鞋帽没有！食不果腹，一路打到滕县，近在徐州！我川军将士就剩下不足八个团，还被当炮灰打这头阵。

可老子难道就需要吗！？我川娃子铮铮铁骨，为国而战为百姓而战，千里出川抗击日寇，死而无憾！但却，却……”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川军团，都是飞将军。将军，喝酒。”蔡铁枪提起酒碗与王将军碰撞，未让王铭章将军说下去。

然后两人一饮而尽后，哈哈大笑起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王铭章将军颤巍巍的起身，看着这春华绿色，这盎然暖阳，却内心无比的凋零。

蔡铁枪起身凝望着王铭章将军的背影，感觉是如此的悲凉！川军啊，自出征抗战以来，死的太多了。

“喝！”王铭章将军对着天空举杯，万里晴空无云！然他这一声‘喝’字却在天地间不停的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