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叫什么名字?”
毕锥看着终于舍得来店里看看情况的林浠问道,手上拿着一块一米多宽的木制匾额,大体形状已经出来了,就差往里边填字了。
那匾额打眼一看大几十斤,也亏得毕锥拿起来看着还能那么轻松,看起来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林浠头痛地扶额,自己是个起名废,想名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毕锥心情颇好,他看着林浠沉思苦想的样子难得贫嘴了一句,“快做决定吧,再决定不了咱这儿就是无名氏了。”
说完却看到林浠眼睛一亮,毕锥心有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不是……”
“就叫‘无名氏’吧!”
毕锥:“……也许有更好的选择,你再想想。”
杜阳此时不在店里,赵秀一遍又一遍擦着已经很干净了的柜台和药柜,闻言笑了:“林浠你怎么能这么随便,这么大一个店得好好想一个名字啊。”
“不随便。”林浠往柜台上一靠,打量着那块匾额,“来,写吧,这三个字儿笔画少多省事。”
说着还试图给两人讲道理,“你看我们初来乍到,无名无姓,是我开的第一家医馆,叫无名氏多合适。”
毕锥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针笔在上边刻了三个字的轮廓,最后还是没完全按照林浠的意愿去写,写了‘无名馆’三个字。
赵秀也还是觉得这名字过于随便了,但这又不是她的医馆,她也没什么发言权。
让林浠最为苦恼的起名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离着医馆开业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林浠自己不迷信,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湿度,确定这两天不会下雨,便道:“那就这两天吧,出去买点儿爆竹燃放了就算是开业了。”
赵秀还想说这会不会太仓促了,可是看着毕锥那认命赶工的样子还是默默闭上了嘴。
人家还有事情没做完的都没说什么,自己一个把该做的都做了的有什么好慌的。
林浠看着赵秀张了张嘴,尽管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大大咧咧,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好说出口。赵秀意识到了,闷不作声地擦着玻璃,道:“林浠,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直接说吧,我什么都承受得住。”
能让她这么难开口的无非就是她娘了,是送官了还是逐出村子了她都接受,自己只当是和她断绝了母女关系,从此之后再无瓜葛。
林浠点点头:“嗯。”
她看了一眼在医馆门外和林小宝一起玩的赵小三,活泼天真,让人意外的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林浠清了清嗓子,“你娘她……没了。”
“死了?”赵秀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林浠一眼,最终又默默低头干活,挡住自己酸软发红的眼圈,冷静道:“死了就死了,死了干净!”
她强装镇定,故意说得绝情,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像不像样子了。
林浠知道赵秀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就算是再恨李二娘,那人也毕竟是她娘。她叫了这么多年的母亲,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没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