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射在高铭身上,似乎都在期待着他难堪出丑。
因为谁都知道,高铭不过一个纨绔子弟,还作诗?做梦还差不多!
只见高铭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一挥袖袍起身而立,剑眉如刃,冷冷地扫视着这群想要看自己笑话的人。
“殿下......”小婵秀眉紧蹙,胸口峰峦随着紧张的气息不断起伏,却不愿看去,因为她害怕亲眼看见高铭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张辽也是暗自叹气,心中愤懑这群人刻意刁难高铭,专挑软柿子捏,敢怒不敢言。
“请吧,殿下。”许攸贱笑着,让仆人把案台和宣纸都摆到了高铭的面前。
只见高铭目光紧闭,慢慢仰头深吸一口凉气。
“呵,既然你们都想要自取其辱的话......”
旋即那双眼慢慢睁开,眼神之中变得竟然满是豪气。
“笔来!”
似有神助一般,高铭一声豪然大喝,衣袂翻飞,接过了一旁仆人递上来的狼毫之笔。
看准了位置,高铭毅然下笔,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铭手中那狼毫笔锋,在宣纸上如剑刃游弋,行云流水。竟无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落笔恍如云烟。
顷刻间,洋洋洒洒却不失工整的一纸诗词,便在高铭的笔下完成了。
而高铭的面色上,满是得意之色,竟无半点迟疑,仿佛这首诗词在他心中早已酝酿多年一般。
郭尚见状,则是坚定摇了摇头,满是怀疑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么流畅!他断然是在乱涂胡写......此子绝不可能写出一首完整的诗来。”
不仅郭尚如此,郭威、郭刚、甄逸、许攸等人更是如此。且不说还未看见诗词,看见高铭这一气呵成的气势,便有几分愕然。
“不知哪位先生,可愿替我一颂啊?”高铭收笔起身,目光再次环扫四周,此时众人都有几分怔然。
“小婵,你见过殿下写诗吗?”亲眼看见这一幕,连张辽也禁不住轻声询问小婵。
因为他虽然见过那日逃离洛阳时,高铭对着杀手所喝“冲天香阵透洛阳,满城尽带黄金甲”一类的豪词壮赋。
不过张辽当时以为,那应该是某个当世名家所作的诗词,恰巧被高铭借用了而已。
而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铭却还敢直接挥毫赋诗,张辽如何能不惊奇?
小婵只是摇头,那秀气的杏眼之中,流转的也是不住的吃惊。
她甚至觉得,眼前的高铭似乎变了个人一般,此时身上竟丝毫没有当年那个顽劣子弟的影子。
“如不嫌弃,让老夫来替殿下诵读!”
正当众人怔住之时,只见田丰箭步上前,接过高铭手中的宣纸,目光落在那字上,旋即念了起来。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话音已落,但余音还在绕梁不散。
那势若雷霆般的诗句,在众人耳畔萦荡不止。
念完最后一句的同时,田丰脸上满是质疑的神情竟轰然瓦解,转而被一股不可置信的惊奇所占据。
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好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如此格局,如此气魄。怕是从诗三百篇里,也难寻得一首诗词与之相提并论。”震惊之余,田丰终于忍不住赞叹起来。
“这怎么可能?一个纨绔孺子怎么可能会写出如今上乘绝句?”
许攸听完之后,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身子,好在抓了桌角立住身子,眉头上却升起了深深的震惊。
郭威和郭尚等人,也俱是惊动不已。
那脸上原来的睥睨轻蔑之色猛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羞耻和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