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路边摊,烹煮食物的烟气四溢,一张已经被宵夜的汤汁弄得肮脏不堪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东倒西歪的绿色酒瓶。
桌子的周围,坐着一圈三十多岁的男人。
“你们说说,他什么时候会怂?”
“怂?呵...你以为他在跟我们较劲?他是在报复!”
“什么意思?”
“忘了我们前段时间发的新闻了吗?”
“泼郑秀妍脏水的那个?”
“郑秀妍怎么了?”
“D社新老板是郑秀妍男朋友。”
餐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当初是谁接这个单的?”
“老子接的,怎么?收钱收得那么欢快,现在想着要推卸责任了?”
“我早就说这个单子烫手...”
“你写得最离谱,还有脸说?”
又是一阵沉默。
随后一个脸色蜡黄的男人狠狠地喝了一杯酒,然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砸,发出“砰”的响声。
“那就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你把他女朋友写成人尽可夫的表子,你还想有什么缓和的余地?”
“他就不在乎损失?这可是一整个D社!”
“谁知道这个疯子在想什么,说不定D社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不,我不相信。”
“没错,把整个D社赔进去,就为了报复我们几个记者什么的,这种事,怎么想都太荒唐了,你确定消息属实?”
“当然属实,西八,长得就像个狐狸精,果然会勾搭男人。”
一群人顿时骂了起来,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然而气氛没过多久就冷了下来。
“怎么办?”
一个冰冷的问题,摆在了他们眼前,没有人知道怎么回答。
“他这摆明了就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一个人气愤地说了一句,发泄着心里的彷徨不安,然而却只引来一阵嗤笑。
“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人家不过是亏了一堆他最不缺的钱,我们呢?饭碗都被砸了!”
“最怕就是人家留了后手,转眼之间原地复活,我们却只能苟延残喘。”
“开什么玩笑,记者都已经走光了,他到哪里去找一批不怕记者工会的记者?”
“行了行了!”
脸色蜡黄的男人黑着脸说道:“你们还有心思管别人吗?想想自己吧。”
“我特么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胖子憋不住火,用力地拍着桌子:“大报社根本不缺人,小报社吃不下那么多,我们根本没地方去!工作没找落,还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对付我们...特么的那么有钱干嘛不干脆告我们?”
桌上的酒瓶被震得七零八落,摔到地面粉身碎骨。
“让你进监狱衣食无忧吗?想得倒是美!上次那个财阀大少是怎么打击报复别人的,我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抨击受害者的报道都是我操刀的,污蔑受害人家属的新闻都是你小子写的,对这些有钱人来说,进监狱都是种仁慈,我宁愿进监狱也不想在这里担惊受怕!”
显然,这群人想得有点多。
害人害得多了,见识的黑暗多了,就总觉得全世界人都想害自己。
而世界上最恐怖的,也就是自己吓自己。
一群人越谈越激奋,但也越谈越心寒。
他们知道洛阳是D社新老板,知道洛阳是傻帽公司老板,更知道他是华氏集团的最大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