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最近京中兵力会有调整,你或许该好好想想怎么做给盛允承添一些麻烦!”
说完,殷离修将手中水杯放在桌上,杯底轻轻磕碰桌沿发出声响,晃得人心不定。
盛浅予看着桌上的被子,眼看殷离修起身,又问一句:“袭久是你的人吧?”
殷离修停住脚步,转脸看着她的脸,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你这只小狐狸还真是聪明!”
小狐狸?你还大野狼呢!
盛浅予没好气的在心里骂一声,不等她开口,殷离修的声音又传来:“既然你能辨别出来,她就归你了!”
说完,他一个转身消失在忙忙黑夜之中。
盛浅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给我了?你是派来监视我的吧!
正想着,她脸色一凛,朝黑暗处一声冷喝:“出来!”
随着盛浅予声音落地,一个人影从阴暗处走出来,正是袭久。
“你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盛浅予侧目看着她,如波的水眸在这薄凉的夜晚,带着一丝淡淡的阴寒。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身进了房间,却没有关上门。
袭久迟疑片刻,跟着进了屋,随即关上房门,朝盛浅予走了过去。
“请小姐恕罪!”
进屋,袭久往前跨一步,单膝跪在地上,她的脸色一如平常,没什么表情,只是有些严肃有些冷,即便是如今跪在地上,依旧没有任何奴意。
盛浅予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悠然问道:“你有什么罪?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恕?”
这话说得袭久脸色出现了微微的变化,想了想,回答:“袭久罪在不该处于暗处,任凭小姐处罚!”
盛浅予看着她,清眸之间神情流转,凌厉的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审视。
明明应该是个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此刻那双眼睛之中透出来的冷肃之气,竟然让袭久这样身经百战的人多了一丝恍惚,仿佛盛浅予的经历比她自己还要冷酷阴寒。
她真的只是个一个深闺之中的小姐?这跟袭久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袭久在心中思量的同时,盛浅予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半晌,幽幽叹一口气。
“行了,你起来吧!你是他的人,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的情况,你跟他汇报我不会阻拦,但是在我身边你就要听我的话!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说完,盛浅予转身自顾倒了一杯水,递至唇边浅浅抿了一口润了润唇。
虽然身边多了一双眼睛总是不舒坦的,但是,殷离修的人总比院子里那些誉王妃派过来的人强。
然而,听盛浅予这话,袭久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抬起头迎着她的目光,说的认真严肃。
“殿下说了,小姐既然识破了袭久的身份,袭久从今便是小姐的人,而小姐是袭久唯一的主子。”
盛浅予手上动作一滞,转脸看着袭久这一副发誓一般的表情,着实吓了一跳。
就算是明着说是派她来监视自己的也能接受,毕竟,在皇宫的时候她可是违背了他的意愿做事,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不不,殷离修那样的残暴妖孽的阎王跟君子可沾不上边!他就是个阎王!
不过,盛浅予在特种部队经过严格训练,真话假话一眼便能分辨出来,此刻看袭久如此坚定的眼神,能看得出来,她说得是真话。
她将倒满水的杯盏递至唇边浅抿一口,明明是没有味道的清水,却好像品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半晌才开口。
“玄王殿下何其尊贵之人,如今让你来伺候我这样一个身份的人,你甘心?”
这段时间,盛浅予观察袭久的动作习惯,她做事干净利落,没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这样的素质,即便是在殷离修手下,级别也不低。
这样的人,给她做丫鬟?换做是自己,肯定也会有不甘心吧?
她身边的确缺少可用之人,但是,更加缺少的确是忠心之人。
袭久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看过去,正色回答:“身为奴才,身上使命只是听候主子差遣,为主子分忧解难,于自己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盛浅予眼皮微微挑起,她倒是对自己的身份认识得透彻!
“行了,起来吧!”
盛浅予伸手将她拉起来,算是认可了她的回答,也认可了她的人。
翌日清晨。
盛浅予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正好端月从账房领了月钱回来。
“哎呀!端月姐姐可算是回来了!”
玲珑早就巴巴的等着,如今看到端月手里的荷包袋子,那双眼睛突然之间放光了一样。
盛浅予看着这丫头一脸贪财的样子,不由得暗自苦笑,好像又看到了当年自己一次出任务后领到赏金一样。
钱是好东西,不管在哪个朝代,不管在哪里,只要有钱,生活就不会那么辛苦。
“你着什么急!下边人看到你这模样,像什么样子!”欣妈妈嗔一句。
如今这鎏湘院中,她们这三个最先来的人都是老人,不管是辈分还是资历都是最老的,玲珑在人前不稳重,后面的人是会跟着学的。
当然,欣妈妈是在太妃身边伺候过的人,自然要比她们这些年轻的谨慎一些,玲珑也不敢顶嘴,只是吐吐舌头,还是迎了出去。
盛浅予见欣妈妈瞪眼,不由得好笑,上前将她拉了回来。
“她们两个年级还小,欣妈妈何苦跟她们置气?再说了,以后我们都是最亲近的人,若是太过拘谨反而显得有些闷了。”
欣妈妈顺着盛浅予的手往回走,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神色好了许多,想了想,又说:“三小姐说的自然没错,不过,若是出了门这般,免不了遭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