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赌场这个名字以来,便没有不黑的赌局。按照赌场的行业习惯,不会每一把都暗箱操作,看大和小分别的筹码多少,根据少的来开牌。但是多半会让众赌徒先尝个甜头,赢个两三成,然后暗中找一把众赌徒们集中押一个宝的局中做手脚,按相反的开,就能一把收回。众赌徒往往觉得肯定能翻倍,便接着押宝,直到把身上带的所有银两钱财当干净算拉倒。
不过还有甚者,钱都输没了,但是还是不服气加上有些不甘心,便把加大赌注。很多人最后把自己的产业,住宅,甚至妻子孩子当做筹码与赌坊赌,最后自然闹得家破人亡,哭爹喊娘。从古至今此类者不计其数。
当然,赌场也不是没有人闹事,很多人看出其中猫腻,或者仗着自己孔武有力,便要大闹一场,求得至少将本要回来。但是赌场却不是一般良家百姓开的,敢这么骗人自然不怕你闹事,等真有人闹事了,就有赌场雇的打手伙计过来一起三拳两脚将闹事者驱逐门外,要是对方敢还手便瞬间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另外,赌场一般都有官府衙门的庇佑,自是长盛不衰,每日财源滚滚。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今天来的这位叫曹龙莽的黑汉,十天内三次来三次都闹事,赌场的打手一来便被他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最后一次十个七尺大汉围着他都让他打得找不着北的,一个一个都成了乌眼青,塌鼻梁了。谁还敢拦他?都大眼瞪小眼的看他大摇大摆的走出赌场,拿走了许多的钱,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钱本来就不是他的。
此时,这位可怜的荷官,正面临着自己平凡的一生中一个的重要挑战,他之前已经接到赌坊老板最后通牒,再有闹事的把店砸了、钱也没了、人又抓不到的话,一切损失由他来负责。简单来说,就是再出一次事儿,就要他的命。按理说,赌坊老板知道有一个人连续三次闹自己的门面,不会不来管的。但是,老板这两天有更着急的事,只好压到赌坊掌柜这儿了,就这么巧,这两天掌柜的请了假,重担便落在这个可怜人身上了。
他看了一眼赌场的打手们。果然!这帮犊子都去上厕所了!
“不如让他赢两把,他赚完了钱就可以打发他走。”荷官马上在里面盘算出这个计划,但是这一把压大的人太多,要是开大损失就非常大了,只得一咬牙。一开骰子,众人一见,还是小。赌坊又是赢了一个底儿掉。
“不对吧,这骰子有问题啊。”众人都说道,“怎么可能连续七把都是小啊?真是的。老子要是连压七把小绝对就富家翁了。”
荷官哪里在乎其他赌徒的情绪,只是悄悄盯着这个恶汉曹龙莽,真是怕他一把就发飙,但是从他的黑脸上看几乎是看不到“脸色”这两个字,硬要说就是特别黑。
只见曹龙莽深吸了几口气,说道:“‘先胖不叫胖,后胖压倒炕’。再来!”
谢天谢地,可算没发飙。
“要不买小的试一下吧,今天撞了邪,下把估计还是小。”众赌徒刚才一门心思压“大”的决心现在已经动摇了,纷纷在“小”上下了注。这下子,“小”字上的筹码立刻堆积了起来。
这回只剩下曹龙莽没下注了,他就是想看看大家都是怎么压得,一看都压“小”,哈哈大笑道:“你们这帮怂人啊,不懂得坚持,哈哈。这把绝对是‘大’!”说着,他又掏出十两银子往“大”字上一搁。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四个字荷官此时心里念了无数次了,他见只有曹龙莽一个人压‘大’,喜上眉梢,瞬间一开,骰子是“三”、“四”、“六”,大点。
众人瞬间那是一阵叹息,都说今天撞鬼了,很多人输了个干净,这里面倒没有那种钱输没了就压胳膊的那种穷凶极恶的赌徒。都很自觉的散去了,可能也是怕自己闹事儿挨这个黑汉的打。这下子,赌桌四周少去了一大半人。
“哇哈哈哈。”此时最开心的自然是曹龙莽,他叫道:“二哥总跟我说否极泰来,真准。你看,这一把就回本了不是。”
“这孙子还得继续赌。”荷官心想,“他这把赢了大概五十两左右,他如果继续压,我继续让他赢,那这儿有多少钱都不够输的。这样吧,让他赢两把之后再让他输两把,让他赢得钱稳定在五十两左右。这样他也不能翻脸,我们也不太赔。”这计划貌似天衣无缝。
赌场作弊的方法有很多,光是摇骰子,水就深的不行。摇骰子别看是摇完以后,赌家才买定离手。但是当荷官会根据赌桌上压注的情况。在开骰子的时候,会用巧劲把本来已经定了点数的筛子面用骰子蛊一碰,使得骰子在开骰的一瞬间又变了点数,使得本来的“大”点变成“小”点,“豹子”①变成“顺子”②。当然,需要荷官有极其熟练的技巧,在自己摇完之后就大概能知道点数,然后再根据赌桌上筹码来决定最后的开骰子结果。
但是说归说,但是真有能做到这样的荷官少之又少,一般的都会往骰子里放一点水银或者铅,能够方便操作还能不被赌徒察觉。这个荷官的骰子,就是灌进去了水银,才能想开几点就开几点③。
此时,赌桌的人少了大半,这样荷官就更方便了,他对曹龙莽说道:“大爷,您还下注吗?”
曹龙莽道:“你没看爷今天手气大开吗?再来再来。”
正要再次摇骰子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人道:“这桌好啊,没人,就这桌了,哈哈。”声音一听,似是个老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