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寒树阴雨浓,鹈鹕游历过江东”沈落松抬眼望着屋外天上的乌云,低头看着在院内低飞而过的燕子,口中吟道。
头顶乌云密布,种种迹象表明快要下雨了,不过为什么阴云只在城西这里堆积呢?对了,今天是她的大婚的日子,老天爷得给她让路了,城中万里无云,都上我这儿来了。果然阴雨天都是留给失意之人。
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记了?哎,沈落松你在想什么呢,忘了你还不好吗?一个穷小子,怎么跟人家比啊?她只是一时走眼,看上了你,真以为自己是金子打了,玉琢出来了的啊?没准现在她上花轿正开心着没和你在一起呢。
沈落松胡乱地在脑子里想来想去,不知过了多久,天上“轰隆隆”的打雷声传了下来。屋子里面有人喊道:“小松,快进来,要下雨了!”
“知道了,娘!”沈落松答道,然后关上院门,进了屋子。
沈落松的母亲身子不好,卧床在家多年,这时,大雷将她吓了一跳,赶紧招呼儿子回屋。
“娘,变天了,你的腿一到雨天就疼,我给你揉一下吧。”沈落松坐在床边,双手使劲自下而上地捋着他母亲早已萎缩的小腿,母亲这几年老的很快,四十岁不到的年纪脸上已满是皱纹,头发也花白的一半,沈落松边按着腿,边和母亲说说笑话,让她开心。
母亲看着沈落松,露出慈爱地微笑着说道:“小松,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没有,娘,我挺好。你儿子不是一直好这样吗?老好心里想事儿,有时候就会感觉我神游了一样,哈哈哈。”沈落松笑道。
“哎,这几年真是难为你了。我这身子骨不好,本来要伺候你的岁数,却要被伺候。每天帮着家里的丫鬟给我做饭打扫,给我按摩,跟我说所见所闻。要是没有你,娘真不知道这几年要怎么过来.....这几年你从来没有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办什么事情都为了你娘考虑。就连有什么心事回来也不和我说,怕我知道了担心。什么苦什么罪都自己受着......”
沈落松一边微笑一边摆摆手,“娘,瞧你说的。伺候你这个也不叫事儿,你生我养我吃多少苦,儿子伺候娘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再说我每天过得挺有意思的,和大哥三弟出去侃侃大山,看看书写写字画些画,又能消遣又能赚钱,还有啥想做的没做的啊?”
“可是为什么你这一阵子时长叹气又闷闷不乐的?往常你伺候完我三天两头就出去找清玉和龙莽去,现在反而天天窝在家里,还得人俩大老远过来找你。”
“......”
“别看你娘天天在屋子里躺着,最近传的事儿我也多少知道一点。你是不是很喜欢叶家的那位姑娘啊?”
“看来你还真知道啊,娘。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啊?区别不大,喜欢能怎么样?我只是现在只是觉得很郁闷,很难受,我感觉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个感觉,就像觉得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地抢走了一样,我难过,但是我现在内心最起伏不定的想法确是愤怒,就感觉心窝子烧火。”
“你可别这么上火,小松?对身体不好,你是不是在恨那些阻挠你俩的人?”
“应该是吧,我觉得我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和我互相中意的人不能在一起呢?我本以为我早就看透了,甚至我会伸手将这些宝物往外推,还给那帮强盗们装笑脸,说好话。可是,真正经历了这些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超脱至此,不光没有超脱,反而像一个小人一样,耿耿于怀。我讨厌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从来没有这样过,就连当年爹......”
沈落松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止住了嘴。母亲听着却微笑着道:“没关系,你是不是想说,当年你爹抛弃了我们娘俩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恨过他。”
“是.....娘,对不起,我不应该提他,让你生气了。”
母亲微笑着道:“傻孩子,我要是那么大气性,天天窝在床上生气,那早就死了。”
“您难道不恨我爹吗?我爹看你重病不起就直接抛弃了咱们,带了所有钱细软和人跑了,要是没有邻居帮忙,我怕咱们都活不过那一年的冬天。”
“当年是恨,每天晚上想这件事都睡不着觉,好几次啊,都想自己了解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