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倾没看到的是,在她左后方五六米的地方,一个男人停下了脚步,粉紫相间透着神秘魅惑的风铃草花束垂在身侧。
季殊早就注意到易倾的车了,她一直跟他的车后,到了这边,停在山下时,他没动,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丫头到底还有什么招数,等着等着,却看见提了几个袋子进了墓园。
看来应该不是跟踪他的,而后他便没管太多,拿起风铃草,送给那个最爱它的人。
他只是路过,无意看到这一幕。
墓园始终都是肃静的,她的话他都听见了,没有任何感觉,但凡在道上混的,没有几个人的家人不受牵连。
季殊捧起那束花,错开视线,目视前方,去看那个神秘消失了十二年的人。
“我啊,现在好恨我爸爸是易林权,他不仅害了你们,还害了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今年是第四年,他以前跟爸爸是死对头,就因为我爸爸是易林权,他连靠近都不要我靠近……可是我真的真的好爱他啊,怎么都忘不掉。”
季殊加快了脚步。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易倾也未曾发现过他的身影。
就着这山间的冷风,冷饭下肚,根本就是在变相的折磨肠胃,吃的易倾小腹坠通,吃到忍不住了,整个人痛苦的伏在地上,她才终于放下筷子,半跪着将残羹剩饭收拾干净。
“妈妈,姥姥,姥爷,今天的除夕我过的很开心,谢谢你们陪我,我好开心。”
脑袋的伤口隐隐作痛,小腹更是疼痛,易倾十指深入掌心,指甲将虎口戳出伤痕,她才终于从地上站起来。
她看到了一个人,她想可能是太疼了,出现幻觉了吧。
季殊怎么可能来,就算来,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了?会死吗?”
易倾通身一激灵,这个声音,真的是季殊了,脸颊上一层薄薄的汗水被冷风吹散,黏腻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她按着小腹,无力的支撑着眼睛,保证她可以看见季殊。
“如果我死了,你就搁这挖个坑把我埋了吧,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心愿。”
季殊皱眉,视线扫过易倾的脸,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神情已近淡漠,这明显就是有事。
“然后我因为杀人埋尸被判死刑?你可够孝顺,临死都在想着帮你爸铲除一个眼中钉。”
“我才不管他呢。”虽然季殊的话听起来很伤人,不过在季殊面前的易倾已经是百毒不侵了,他说的话再难听,她都能忍受。
这些屈辱算什么,等他们以后在一起了,她易家小公主会给他颜色看的。
“如果死不了,就保证你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你死了,我逃脱不了嫌疑。”
死死死的,他就这么希望她死吗?她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喂!”
季殊走了一步,停了下来,手机响了,是季菲的短信。
季菲:哥哥,今晚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吧,我等你来接我哦,不见不散。
他嘴角挑了挑,笑了。
季殊:小菲,哥要出差,不能陪你了,你乖乖跟着你妈妈。
易倾一看这笑容,顿时乐的魂都没了,还管什么疼痛,不管他讲话有多难听了。
“哥哥,其实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还在对她笑,嘿嘿嘿。
笑容隐去,再面对易倾时,眼神冷淡极了:“自作多情?还有,不要叫我哥哥!”
“那我就叫你老公喽。”易倾厚着脸皮凑上前去。
“你一个小女孩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哦,原来老公你喜欢矜持的女孩子啊?简单啊,你娶我,我天天矜持给你看。”
季殊想,这丫头怕不是个疯子,整天讲话疯癫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