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方觉察出翼丹的口风大异寻常,暗暗有些惊异。以为翼丹是因为商君死后,迟迟不能与公主大婚而焦躁!心里暗暗有些得意:这更佐证了商君的死是真的。
扎在喉咙上的一根鱼刺,终于拔掉了!
自商君上书联姻之日起,他就如鲠在喉。表面上极力迎合,私下却痛下杀手,唯恐商国成为翼丹的强大妻族。
今日终于除去了一块心病:商君客死他乡,公主依制守孝三年。
看着弟弟现在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根本没有了往日的沉稳、自信和冷傲!
而这正是翼方想要的!
因为从小时候起,他就对弟弟的这种特质不以为然。认为翼丹是在故作姿态,讨取父王母后的欢心,进而危及到他的王位继承!
虽然后来从舅舅的口中知道,翼丹原来并非母后亲出,但看到母后对翼丹慈爱的眼神,对翼丹无微而不至的关怀,莫不让他醋意恒生!——这分明比亲母子还亲嘛!
就连父王,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幼子也是喜爱非常,疼爱有加,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王孙翼华和春萱。
——他却唯独没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夏王夫妇内心的良善,和自己内心的阴暗!
而要说另一个功不可没的,恰恰是太子捧在手里像宝的那位太子偏妃,公孙婕苑!
……
正在翼方浮想联翩的时候,商国车队已经过去了。
郡王向太子告辞。
太子又说了些一路保重的话,然后送弟弟上马。曹瑞急忙率领前队军马,簇拥着郡王起行。
太子面无表情的目送众人离去,随后跨上逍遥马,志得意满的回宫复命,暂且不提。
且说翼丹护送商君出城三十里,在舒城附近迎到江东率领的商国卫队。他们是在护送商君进京时奉命驻扎在舒城的,今早江东前来传令拔营,汇合商君车队回国。
当下江东下马参见了郡王,与郡王一起来到商君车前。商王妃从车里下来,翼丹赶忙上前见礼。
王妃柔声说道:“多谢殿下相送至此!本宫这里有元帅的通关文牒,一路上各道关口想来不会太难为我。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既然尹城军马已到,就不劳殿下远送了,就此别过吧!”
郡王妃的话刚说完,紫娥忽然一掀车帘子,露出头来对郡王笑着说道:“郡王殿下何不一同到商国,与公主喜结连理,终日卿卿我我,岂不强似和你那个阴险毒辣的哥哥淘气!”
郡王红着脸,淡淡的一笑说:“翼丹既生在是非地,就不能不问是非。夏国是我母国,夏王是我父王。越是家国危难之时,越要为国分忧,为君父解难。请青姑娘、紫姑娘好生保护王妃和公主,翼丹就此拜别了!”说完向郡王妃一秉手,和曹瑞纵马向回奔去!
公主这时候挑帘从车里探出身形,怅然若失的望着郡王远去的背影,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
翼丹毅然告别了商王妃,连公主的面也没见,就急匆匆的返回到纶城南大营。曹融元帅正在等他,将准备好的沿途通关文牒交给郡王。
郡王大喜,先让军兵饱餐了战饭,然后辞别老帅,偃旗息鼓,带着卫风曹瑞一路绕过了纶城,两天多的功夫到达离京四五百里的潼关城。
守城的主帅是腾纪的外甥,翼丹的姨表哥哥赵弼。
此人刚直不阿,勇武过人。因为是外戚,所以深得夏王信赖,被封爵为晋侯,得以专守潼关这个咽喉要地。
当下郡王约束住人马,早有探马报进城里。晋侯亲率三千人马出城查看。
翼丹远远看见表哥出城,急忙催马来到队伍前面。赵弼认出是纶郡王,急忙秉手笑道:“原来是郡王殿下,失迎失迎!”
郡王也笑道:“奉天子旨意巡狩边城。路过表兄防地,特来讨扰!”
赵弼呵呵笑道:“殿下平日请都请不来,何谈‘讨扰’二字。快请城内歇马!”说完兜转马头,军兵闪开一条道路,兄弟二人并辔入城。
自有将官安排随行军马歇宿,翼丹仅带曹瑞、卫风和十二名贴身侍卫,与赵弼来到关衙门前。众人下马,侍卫们进到帅堂分列两厢。
赵弼携着郡王的手在帅位上落座,自己在侧旁相陪。
郡王微笑着,指着曹瑞对赵弼介绍说:“这位是曹融元帅的大公子,曹瑞将军,统帅着城防大营三万大军。”
赵弼吃惊的打量一下曹瑞,说道:“保护着曹元帅在末那河背水一战的少年将军,莫非就是你嘛?”
曹瑞拱手说:“不才正是末将。”
赵弼忙起身还礼道:“本帅不知是将军,失敬失敬!”忙请曹瑞在对面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