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王妃扭脸望了望丈夫,心里也是颇感意外:相守二十多年,二人从来无话不谈。唯独这件事,他竟从未同自己说起过!
大帐内一时鸦雀无声。
大家都被主公突如其来的决定,搞得不知所措!
忽然,世子从席上“嚯”的站起来,转到帅案前跌跪到地上,对商君说道:“父亲,孩儿有什么不到之处,您或罚或骂,都使得!为什么要用‘顶齿’之寓,来敲打孩儿?”
商君笑了笑,命江东扶起世子,捻髯说道:“癸儿,不必多虑!这件事为父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更不是一时的酒后之言,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你在酒席宴前的一番话,让寡人欣喜,我儿有雄心、董韬略,足以开基立业,使大商立于不败之地!——这便是为父最终下定了决心的原因。”
尹癸涕泪俱下,对父亲说:“父亲正在盛年,正是鹏程万里之时!孩儿刚才说了什么,让您把这样的重担轻易撂下?孩儿宁可收回我说的话!”
商君大怒,说:“自古后浪推前浪,这千万里江山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你不学燕国的翼风,将燕国治理的兵强马壮,却在此作小儿之状,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吗?”
尹梅见父亲发怒,忙劝说弟弟:“父王禅位之心已定,你又何必苦苦推诿?小鹰子迟早要离巢展示自己的羽毛,然后遨游云空,俯瞰天下!”
王妃也说道:“这样也好!你既可替父分忧,又早早经受了磨炼!而且趁你父王盛年之时,也能帮持着你少出差错。”
尹癸见父亲心意已定,只好点头应允。
商君便命令凌威、江东统帅世子的一万五千军马,退守到刚刚攻占的边城防守;然后带着入夏的原班人马,携同世子、王妃、和公主、众文武还都。
商君还都的次日,尹癸就受禅登基,而且自立为王。并奉商君子由为上王,母亲祁姜为太后,公主尹梅为长公主。
其他各文武官员俱按王庭官秩封赏。然后命人在王宫附近为尹梅建造一座长公主府。在公主府建好之前,尹梅依旧与父王母后住在后宫里。
在商王登基的第二天,尹梅一早去给父王母后请过安,用过了早膳。
祁姜看女儿一脸的倦容,怜惜的说道:“我儿近日连遭变故,形神大不如前!让当娘的好不心疼啊!”说话间眼里闪出泪光。
商君轻叹一声,说道:“这几日光忙你大弟的事,将我儿的事撂下了!不过对此为父早有考虑:有夏天子已经江河日下,太子四处揽权,取代他只是早晚的事!我观纶郡王,生性平和,无欲无争,天子却偏偏受他军权,以致注定要遭太子之忌!将来太子登基,如果忌讳大商,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旦大商积贫积弱,郡王将死无葬身之地!这便是为父同意尹癸称王、扩军的原因之一。
“只是在三两月间,夏王必然震怒,会对大商不满。但太子搅动的周边烽烟四起,他已经无暇东顾了!为消除燕国这个心腹之患,过几日必然下旨承认尹癸为王,并重叙姻亲!我儿只须安心休息,静待佳音即可。好姻缘自有天定,不必烦恼。”
尹梅羞赧的低下头去。
太后轻轻笑了笑,抚慰她说:“你父王将你比作明珠,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的事!让母后这做娘的都汗颜!”
尹梅低声说道:“父王、母后为孩儿的终身之事殚思极虑,远涉外国。孩儿铭感肺腑,并无不如意处,只是略感劳累而已!请二老不必担心。”
太后听她这一说,放下心来。慈爱的微笑道:“既是累了,就不必在这里守着我们两个老人家了!去你的寝宫里和你那两个义妹说会儿话,散散心吧!”说完随手叫过女官瑞云,吩咐道:“搀扶着公主回宫,好生服侍着!”
瑞云响快的答应着,过来搀扶公主。
尹梅急忙起身向父王母后拜辞,然后和瑞云返回寝宫。
青娥正在宫里和紫娥闲聊,听到宫门响忙打住话头。公主一边往里走一边轻笑道:“什么好话,偏我进来就不说啦?”
青娥笑道:“什么话敢瞒着大姐?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罢了!”
瑞云一边扶着公主在绣榻上坐下,一边笑着接口说道:“神仙也有家长里短吗?”
紫娥走过来,搂住公主往榻上一坐:“谁说神仙没有家长里短?那么多的神仙眷侣,数不尽的仙凡故事,聊起来就像黄河里的水一样,无穷无尽!”
瑞云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紫娥,笑着说:“那么紫娥仙子也有意中人了吗?”
紫娥故作矜持的轻蹙了下娥眉,一本正经的说道:“暗恋本仙子的男神们多了去啦!可本姑娘一个也没放在眼里!倒不是他们不够优秀,只是本姑娘太挑了些!”
“是吗?”瑞云羡慕的了不得。
青娥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小姑娘,当心别让她把你带沟里去!”
公主也忍俊不禁,轻轻捶了她一下,笑着说:“赶哪一天,带个妹婿来给姐姐看看,也免得人说你弄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