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接地连天的全是军帐!依翼丹在军营的经验,这个军营的人数,得有数万之巨!而且全都装备精良,军纪整肃,显然主帅不是个碌碌之辈!
车子正往前走,官道上迎面过来一哨巡逻兵!为首的哨官拎着长槊,喝住车夫:“呔!停下!不知道这里是军营吗?退回去!”
车子停下,车夫陪笑着跳下车,对军官说:“军爷,我们是国舅腾大老爷差遣,往京城护送姑娘给新王后请安贺喜的!请您行个方便!”哨官望望车里,车夫赶忙掀开车帘子。
翼丹一下子从车子里跳下来!
倒把哨官吓了一跳!——这个人看样子又凶又猛,而且满脸的骄横志气!
哨官的气焰当时就减了三分!
因为他知道,豪门都是上通下联的,所以他们的门客也都个个嚣张跋扈,不是好惹的!
——只是他却不知道,郡王脸上的霸气都是罗旭用面皮画出来的!
哨官低声问手下一名副将:“你知道腾国舅是谁?”
那人是本城委派的向导官,当即插手回禀道:“腾国舅就是当年的国相爷,新王的亲舅舅!”
哨官大吃一惊,嘟囔了一句:“何不早说!”立刻滚鞍下马,向郡王陪笑道:“原来是国戚,恕在下眼拙!不过按规定,这几天凡进京的都需要有城主府的路引,或苏宁元帅的令牌,可否下赐一观?”
前面的车夫不等他说完,已经从怀里取出一个金光闪闪的通行令牌!在哨官面前一晃,随手抛给他一锭金子!
哨官令牌没看清楚,金子倒认得明白!立刻揣到怀里,说道:“既有令牌,弟兄们不可阻挡,赶紧让开条道路!莫要耽误腾府公事!”然后又向向导官说:“国舅府千金非同小可。你带几个人护送一下,沿途可以少些麻烦。”
车夫作揖拜谢!
郡王则威武的坐回车里,押着车杖一路穿营而过。
来到军营之外,众人松了口气。车夫又送了向导官几两银子,打发他们回营,然后催动马车风一样向东飞驰。
翼丹坐在车里,很惊讶遒人司的能力。自从出世以来,他对父王佩服的近乎崇拜!很大的原因在于他的“料事如神”、统筹全局!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全都得益于遒人司的忠诚与干练!他们几乎无孔不入,无所不能,而且权力巨大!巨大到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国王!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现在自己居然已经成为这批神秘人的首领,或称“少主”!
是喜?是忧?是猝不及防?……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郡王的思绪!他惊异的掀开车帘,看见对面来了四骑战马,马上坐着四个蒙面的黑衣人。
罗旭早从车上下来,一声唿哨,四人勒住马头,飞身跳了下来,向罗旭躬身行礼道:“大人,少主何在?”
罗旭说:“少主就在车里。”
四人赶紧向车中单膝跪倒行礼:“参见主人!”
郡王撩开帘子下来,命来人平身。
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神秘”并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在自我保护!因此这些人时时都在伪装。翼丹甚至怀疑他们压根谁也不认识谁,更不知道谁是做什么的。只有听到上级指令后,才会互相配合行动!
这时罗旭走到郡王面前,说道:“少主,奸人不久就会发觉受骗,乘车太慢,我们要换乘这四人的西域良马,快速赶路。”
郡王点点头。
一个黑衣人牵过自己的坐马,郡王飞身而上。罗旭、上官、贺离全都换成护院的装扮,也换上黑衣人的马,跟着郡王风驰电掣的向纶城而去!
一路上饥餐渴饮,到第二天中午,四人来到了纶城城门下。
这里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守城的士兵也基本不做盘查。
遵照夏王的命令,翼丹没进王府,而是来到城北“尹记麻布店”对面的酒楼里住下。
酒楼里依旧是那个小二在跑堂,郡王认识他,他却已不认识郡王。
君臣在楼上吃过了饭,因为带着面具不舒服,都回到店房里休息。等晚间再出来。
郡王带着罗旭进到房中,罗旭为他取下面具。然后侍立在旁边,冷漠的面孔上透出一丝局促。
郡王望了望他,示意他挨着自己坐下。罗旭踌躇了一会儿,在桌子旁的春凳上坐了下来。
翼丹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人,淡淡的笑道:“你怎么不取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