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另辟蹊径,专门去练一些比较罕见的兵器,虽然因为路子偏,招式少,可能练上一辈子也难以成为绝顶高手,却往往能在实力差不多的交手中占尽便宜。
但只限实力差不多的情况。
慕流云虽然一开始被双钩的奇怪路数逼得左支右绌,但徐天传也难以真正伤到他,很快慕流云就习惯了双钩的路数,局势迅速发生了变化。
张驰拉着弓弦的手松开了一些,慕流云的实力他很放心,若不是仗着兵器冷门的优势,徐天传的武功只怕比马广义还要不如,他敢说十招之内,徐天传必败。
但是他的眼角却敏锐地瞥见了一个差点被他们遗忘的身影。
白灵拿着一个头部是莲花形的暗器对准了激斗中的两人。
张驰浑身的寒毛瞬间就立了起来:“小心暗器!”
他说话的同时就已经拉弓射箭,可是为时已晚。
剑与钩的金铁交鸣声中,那声机括的轻响几乎清不可闻,一蓬细如牛毛,却带着剧毒的银针射向了激斗中的两人。
张驰发出警告的时候,慕流云就已经立刻一脚蹬在徐天传的兵器上,身形借势向上拔高了数尺,在空中一个翻转,再落下来时人已经在两丈开外。
徐天传却没有这么好的功夫,身上、胳膊上、脸上顿时被好几枚毒针刺中,其中一枚更是钉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立刻丢下银钩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惨号起来。
这暗器设计得极其毒辣,毒针呈扇形发射出来,覆盖的范围极大,有好几个因为受伤没能逃出大厅的山贼也被毒针射中了,一时间整个大厅里惨叫不绝。
原本已经被部下拖到门口的马广义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目眦欲裂地惊呼一声“二弟!”,甩开众人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惊骇欲绝地抱住满地打滚的徐天传,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边,张驰情急之下的一箭偏了准头,只是在白灵身上划出了一道箭伤,白灵被这一箭的力道带得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就被怒极的慕流云赶上来,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
白灵整个人横飞出去撞到墙上落下来,当即吐出了一口血。
她抬起脸时,止水剑已经指在她的咽喉,慕流云冷冷地问:“说,你为何要谋害上清宫的弟子?”
白灵面色狠戾地冷笑一声:“你永远也休想知道!”
说着脖子一伸,就朝剑刃上撞去。
慕流云却及时收了剑,出手点了她浑身上下十几处穴道,让白灵除了眼珠子哪里都动弹不得:“想死,没那么容易!你欠下的血债,上清宫自会让你一点一滴都还清楚!”
***
看到慕流云没有被毒针所伤,张驰松了一口气,那徐天传却中毒太深,挣扎的动作很快就弱了下来,最终在马广义的怀里不甘心地咽了气。
马广义悲痛欲绝地放下义弟的尸身,蓦然大吼了一声:“你这毒妇,我杀了你!”
话音未落他已经不顾一切地扑向了动弹不得的白灵。
“喂……”张驰还没来得及阻拦,慕流云已经毫不留情地抓住马广义的手腕往前一带又一扭,就让他的右手脱了臼,那清脆的“咔吧”一声,连张驰听着都替他觉得疼。
马广义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慕流云随即一掌将他打飞出去,几个山贼赶紧上前接住了自家老大。
马广义此时已经昏厥,仅有的几个没受伤的山贼举着手里的兵器战战兢兢地拦在慕流云和马广义之间,却怎么也不敢上前半步。
慕流云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们,白灵已经被制服了,眼下只需要收拾掉这些山贼就行了。
山贼们也噤若寒蝉地看着他,本来一方的“以多欺少”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另一方的“恃强凌弱”。
对于这样的结果,张驰也感到很惊讶,他一向知道慕流云的武功很高,收拾他就跟切菜似的,却是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识到,这位上清七子的小师弟究竟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大侠开恩啊——”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张驰转头一看,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许多老弱妇孺,上到八十老叟,下到三岁孩童,呼啦啦地跪了一大片,带头的一个老大爷颤颤巍巍地说:“大侠,求求您不要伤害大当家的,大当家可是我们一寨子的恩人啊。”
慕流云皱起了眉头:“不过是个山贼头子,怎么会成了你们的恩人?”
“大当家的虽然是个占山为王的山贼,却从来不做那些打家劫舍,欺凌霸道之事,他早年一人扫平了附近的几窝土匪路霸,建立起这黑龙寨,只不过是为了躲避官兵的迫害。大当家的可是个好人啊,要不是他收容了我们这些无处安生的难民,我们恐怕不是冻死饿死,就是被乱军流寇给杀害了。”那老大爷竟对着慕流云“呯呯”地磕起头来,“大侠,求你手下留情啊,放过大当家吧!”
慕流云诧异地看着这一片跪地的人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看向了张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