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张驰先前所猜想的那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了。
作为牵头人之一,上清宫这一次派出了“上清七子”中的天衡、天辉、天昊三人,以及百余名第二代和第三代弟子,共同前往南疆围剿红莲教,加上一直留在惊鸿山庄参与调度的天和道长和几十名前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弟子,这一趟上清宫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而且上清宫作为一个江湖门派,还破天荒地首次跟官府达成了合作。
因为有消息称红莲教在破坏武林大会、截杀慕流云等各大门派的重要人物均告失败后,现在已经把矛头指向了官府。
有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此次朝廷调集了数万大军开赴岭南,粮草调度一旦出现了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红莲教正准备派出一批武功高手破坏粮草,以拖住朝廷大军开赴南疆的脚步。
在丞相长孙敬的安排下,上清宫的高手们将会先到京城落脚,再从京城顺道护送一批粮草一同前往南疆。
慕流云当然也在这批人当中,既然慕流云去了,张驰也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跟着一起去了。
华山离长安并不多远,清早启程下午就到了长安东门,有军中将领亲自前来迎接,安排上清宫的弟子们在军营里歇下了,普通弟子睡通铺,慕流云和几个师兄住的是双人的军官宿舍。
慕流云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让张驰与他同住一间,张驰进了房间,放下行囊就说:“流云,这次去南疆路途遥远,我要先去趟集市,准备点儿路上需要的东西。”
慕流云说:“弟子们都已经备好了。”
“我不是说那些长途旅行必备的水袋干粮马蹄铁什么的,而是我自己需要的,一些私人的东西。”
慕流云已经盘腿坐在床榻上准备练功了:“去吧,天黑之前回来。”
“肯定的!”张驰揣上自己的钱袋就出去了。
***
他一离开军营,就直奔盘蛇巷的锦绣楼而去。
锦绣楼即使放眼整个长安城来说,也算得上是个小有名气的风月场所,楼里的姑娘们歌舞精湛,曲艺双绝,绝不是一般卖肉为生的庸脂俗粉可比,历来是喜好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的地方。
楼主花锦绣的霓裳舞曲更是长安一绝,还曾在先帝六十大寿时登台献舞,从那以后,寻常恩客想要一睹她的歌舞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还得碰运气,花再多钱都不一定能看得着,哪怕有权有势也不行,因为花锦绣虽是个风尘女子,却有着很不一般的背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罪得起的。
有楼主如此,锦绣楼里的姑娘们自然也就把架子摆得天那么大,说不接客就不接客,理不理人全看心情,结果越是端着架子,男人们反倒越是稀罕,她们身价行情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张驰才来到锦绣楼门口,就被门童拦了下来:“这位公子,我们还没开门呢,请晚些再来吧。”
“我是来找你们楼主花锦绣的。”
门童鄙视地看了看他的衣着打扮:“公子想必是头一次来,不知道规矩吧?我们楼主是不见客的。”
“不至于这么绝情吧。”张驰笑着说,“前年端午她还请我喝过雄黄酒呢。”
门童一听这话,表情马上就变了:“请问公子贵姓?小的为你通传一声。”
“姓张,张驰。”
那门童进去了,过不一会儿就出来将张驰迎了进去。
一进后院,就见一个身穿舞裙,身材曼妙的女子朝他小跑而来,那女子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一串串细小的铃铛,跑动时一路发出清脆的铃响。
“哎呦,花姐,悠着点别摔了!”张驰紧张地说。
“小池子!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花锦绣带着一股香风,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话怎么说的,我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花姐你呀!”张驰无辜地张着手臂,有些窘迫地想要往后退。
“还说呢,大半年都没来了,你心里还有我呀?”花锦绣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又伸手去捏他的脸颊,把张驰捏得做出了各种鬼脸,“你看看,包子脸都瘦没了,捏起来手感都不好了,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
“好了好了,我长大了嘛。”张驰龇牙咧嘴地说。
“也是……”花锦绣松开了手,看着张驰越发显得成熟的脸和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壮实身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池子是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
然后她又捧着自己的脸颊一下子顾影自怜起来:“花姐却老了呢……”
“胡说,花姐哪有变老,我每次见到你,都比之前更漂亮了。”张驰嘴巴跟抹了蜂蜜似的,才哄得花锦绣展露了笑颜,他就嘴欠道:“怎么今天穿得像个铃铛架子一样?”
“你个傻小子懂什么,我在练一种新的舞步呢。”花锦绣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胳膊带他进了自己的闺房,隔绝了其他人好奇的视线,“给我老实交代,这段时间你都死哪去了,怎么好久都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