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只是小伤,一点都不要紧,你刚刚给将军运功疗伤完毕,肯定累坏了吧,赶紧先去歇会儿。红莲教的人暂时是不会打过来了,我得先给弟兄们处理一下伤势。”
“我不累。”慕流云摇摇头,这里人声嘈杂,到处有伤兵在痛苦地呻`吟,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和药味,实在不是一个舒适的环境,但慕流云却一点儿也不想离开,“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别别别,你歇着就好了,别弄脏了衣服。”张驰拉过一个椅子给他坐,就又忙开了。
帮忙的人手倒是不缺,不差他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慕流云就在椅子上坐了,看着张驰等人忙碌。
叶海也带着一些伙计在帮忙救人,身为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商人,他府上有不少人都是粗通一些医术的。
没过多久,那个看起来非常冷淡,事不关己就漠不关心的叶归尘也出来帮忙了,他虽然不能行走,却是医术高绝,处理起伤口来动作十分娴熟,甚至有些人受的是在战场上会被同伴们一刀给个痛快的重伤,都在他的妙手回春下活了下来,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一阵子军医,对外伤处理十分拿手。
有了他的加入,张驰这边就轻松了下来,甚至还有时间跟慕流云说说话。
“你怎么会受内伤的?”慕流云现在不能为他运功疗伤,只能口头关心一下。
张驰义愤填膺地说:“都是那个卫梵天打的,我一条小命差点儿没交代在他手上,流云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卫梵天,他打你了?”慕流云心中一跳,卫梵天的武功如何他是见识过的,如果那个红莲教的少教主对张驰出手,张驰还能够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就是他,我看这次的追杀就是那个卫梵天计划的,他们耗费了无数信徒的性命,还用上了声东击西之计,差点儿就真的被他得手了。”张驰一边给一个手骨折断的弟兄上夹板,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艰险,“手下都被我们拼死打退了以后,卫梵天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撤退之前突然飞到城墙上来,一掌打向了我。”
虽然张驰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但是慕流云听着他的描述还是感到有些心惊肉跳,周围几个伤势较轻的军士也七嘴八舌地插话说当时真的是好险好险。
张驰继续说:“我当时是躲也来不及躲,打又打他不过,要是硬接他一掌,只怕就没命活着回来见你了。于是我灵机一动,拿出暴雨梨花针就给了他一发。他人还在空中,没办法突然改变方向,虽然挡开了一些,但还是中了好几针,就赶紧丢下我跑了。”
慕流云想起来了,暴雨梨花针正是之前在黑龙寨的时候,白灵用来偷袭他们的暗器,这暗器的设计十分歹毒,就连慕流云也中了招。后来白灵身死,张驰将她留下的针筒作为证物拿去质问过惊鸿山庄,可也没有要还给他们的打算,就自己留了下来,并且重新往里装填了钢针,留在身上防身用。
“虽然我没被他直接打中,但还是被他的掌风扫到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就从城墙上沿着台阶滚了下来,额头都给撞青了你看。”张驰指给他看头上的包,“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跟辛岚山要一点见血封喉的毒药抹在钢针上,直接把这家伙毒死就永绝后患了,可惜我手头只有一些专门对付内功高手的迷`药,当时我们这边又没有什么比较厉害的人可以追出去抓他,竟然白白让他给跑了。”
慕流云淡淡道:“卫梵天跑了就跑了吧,你没事就好。”
听慕流云这样关心他,张驰心里又有些高兴起来。
***
等到他们救治了伤兵,回房后慕流云运功为他调理了一下内伤,张驰本想就此顺水推舟地跟慕流云和好,却被慕流云嫌弃地推开,并且无情地关到了门外。
张驰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忙得忘记了洗澡,可是他又觉得,慕流云的拒绝好像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没有洗澡的缘故。
为什么慕流云明明很关心他,却又一再抗拒他的亲近呢。
张驰百思不得其解。
他郁闷地坐在回廊的长椅上,时不时地长吁短叹一番,闲不住的手揪着身边的草叶,将几根草茎编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小笼子。
后花园里,叶海正扶着叶归尘进行例行的饭后散步。
叶归尘并不是完全站不起来,只是经脉伤了,站立不稳。为了防止长期坐着和躺着双腿会萎缩,叶海每天晚饭后都要扶着叶归尘在花园里走上几圈,一边走一边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叶归尘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一看就脾气不好,不过对叶海这些鸡毛蒜皮的话题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要说叶海自己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对他却总是好声好气地温柔着,仿佛有着用不完的耐心,如此和睦的关系,看得张驰都觉得有几分羡慕了。
他丝毫不怀疑叶海和叶归尘之间不是一般的“堂兄弟”关系,很难说到底是哪一个细节暴露了这一点,那是一种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的默契。
原本人就不少的听泉山庄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马,加上军士们并不像山庄里的下人那样习惯于保持安静,嘈杂程度可想而知。
慕流云嫌吵,本来想到没什么人的花园里透透气,远远地看到张驰坐在那里,他想了想,还是转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