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老太太裹着一床被子被扔到门口,又疼又急得晕了过去。
一身狼狈的时妮儿被推搡得倒在地上,正在拍地大声哭嚎。
“没天理了!”
“这是彻底逼死我们啊!房子没了,我们可怎么活?!”
老太太攒的银子被掏空了,心爱的儿子没保住,一夜过去房子还要没了。
她啥都没做,可眼瞅着马上就要流落街头当花子了!
她哭喊得歇斯底里,还想去阻拦上锁的人。
可她怎么会拦得住?
一个壮汉不耐烦地一脚踹开她,看向族长挑衅地说:“时平从我家老板的手里借了五十两银子,这房契就是他亲手拿去抵的,画押签字的地方可看清楚了?”
“咱们哥儿几个今儿就是来收债的,要么拿银子出来抵,要么这房子就归我们了,除了这两样,别的也不必说了。”
连地基带盖好的宅子,五十两弄不下来。
可拿不出银子,就只能被人收走房子。
契没问题,任谁来了都没招。
族长面无表情地把契约交给男子,还未开口,瘫在地上哭的时妮儿看到不远处的时野一家,立马就叫出了声儿。
“找他们要!”
她指着时野和时安,激动地说:“他们两家都有钱,他们还得起!”
只要把债还上,房子就能保住了!
时二婶急得叉腰蹦了出来:“你个死妮子!张嘴放的哪门子屎壳郎屁?老娘哪儿有钱给你补这窟窿?”
“要银子找你大哥去!”
“弟妹这话说得蹊跷。”
戴红柳不甘示弱地反驳:“你在城里住着穿金戴银的都喊穷,我们这些在地里刨泥的庄稼人哪儿有得起富余?”
“你刚才不是还在替老三求情吗?既然是这么心疼他,你怎么不把头上的金簪子摘下来把债给抵了?”
时二婶下意识地伸手捂着头上的金簪,冷笑道:“大嫂你可别瞎说。”
“好处都让你们得了,这坏处自然也该是你们尝着的,关我啥事儿?”
“你……”
“你们有完没完?”
捏着房契的男子狐疑地眯起眼打量眼前的人,微妙道:“你们是时平家里的?”
时妮儿胡乱扒拉了一把头发,大喊:“他们是大哥二哥!”
“同个爹娘生的亲哥!”
她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拽着时野的衣摆就喊:“大哥,你就帮我们把债还了吧!”
“娘这个样子,三哥也回不来了,你不拿银子这不是在逼着我们去死吗?!”
“是啊,大哥你可是有名的大孝子,你能眼睁睁看着老娘妹子被逼死?”
时二婶阴阳怪气地敲边鼓,呵了一声重重地说:“再说了,你家不是发财了吗?好几百两银子在手里攥着呢,挪五十两出来救老娘妹子的命,这有啥可为难的?”
要债的人听到好几百两眼里顿现贪婪,嘿了几声说:“既然还有能做主的在,那倒也不一定非要收房子。”
“只是时平当时借的是五十两,按七出十三归的规矩,现在要还的可不只是五十两了。”
“你们谁替他还?”
场面霎时一寂。
时二婶赶紧拽着时二叔往角落里挤,生怕这巨额债务就砸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时野冷着脸说:“我不是孝子,我也替不了。”
今日才是第一场来要债的,他勉强把窟窿补上了,那接下来呢?
再有第二波第三波,他是不是也都要挨个补上?
这就是个看不见底的无底洞,绝对不能伸手。
男人听完脸上闪过一抹狰狞,咬牙说:“既是没人帮着还,那这房子可就归我们了。”
时野毫无波动地说:“你既是有契在手,拿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