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被所有人推着向前的,总有人要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失去人性的怪物就应该被诛杀,只不过轮到他的时候太早了一点。
傅轻歌眼前的世界已经慢慢灰暗下来,人哪怕是闭上眼睛,外部有着光源,就依旧能看到阴翳,而现在他眼皮外的世界被完全遮挡住了,黑漆漆一片,接着有一种被重物压着的感觉,靠在他的身上。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邓伦的身子,在干掉自己后像失去了发条的玩具,没有任何动力,只能够不安分的倒下。
良久。
傅轻歌惊诧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发现渐渐恢复了力气,身上由于过分压榨使用无剑七闪时,造成的恐怖内脏伤势,竟然好的七七八八了。
怎么回事?在发现自己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傅轻歌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张开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的画面。
油光满面的地中海男人,满身是血的靠在他的身上,一个碗大的血洞在男人的右胸处,仔细往里一看还能看到血管在微微的跳动起伏,但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用灰烬灯枯来形容都难以契合。
“老王?”傅轻歌惊恐的看着这个面如死灰的男人。
这个已经回天乏术的男人,不是邓伦,而是他的老师王涛河。
傅轻歌清晰地感受到一分一秒时间里,他的生机在飞快的流逝。
“傅轻歌......你这么快......就没事了吗?”
王涛河费力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每一次喉咙的颤动,都会有一口血沫涌上来,缓缓地从他的嘴角流出。
“王老师,你别说话,让我帮你止血!”
傅轻歌疯狂用手想要去按住王涛河的伤口,可是这伤口比他的手掌还要大,想要通过堵塞血线的方式来止血,根本是痴人说梦。
到现在傅轻歌才明白,这近乎必死的一击,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的王涛河,替他挡了下来,他看到的那团血花,并不是自己的,而是王涛河的。
“王老师,你再撑一下啊!这里离龙游县很近了,找一个医院替你治疗,那边还有很多行动局的车,只要拉响警铃,所有人都会给你让道的!”傅轻歌有些急了。
“别白费力气了......你老师这次是真的要死了。”王涛河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大约是看到傅轻歌平安无事的回光返照。
他用手轻轻的推开了傅轻歌,竭尽全力的站起身来。
“你做的很好,没能想到最后救了大家的人,居然是一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吊车尾。”王涛河语气中竟然轻松了不少,好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什么沉重包袱。
“为什么?”
傅轻歌根本就不听王涛河故意说给他听的俏皮话。
“没有为什么,只是十几年前我做错了选择,这次我不想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