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歌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密林,随手将她放下,此时的宁津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半点的威胁,她的经络寸断,气穴崩坏,就连骨骼也不过是新生儿一般的韧度。
别说能够动手击杀一个武者了,就算是拍死一只蚊子都费劲。
“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也算是帮你解脱了吧。”
傅轻歌的身上并没有镐子和铲子这种东西的存在,于是他只好随便找块石头做了把石铲,慢慢地铲了一个坑。
宁津双手平放在腹部前,似乎在确认自己的腹部还存不存在,然后还翻了几个身,似乎有了一些体力一般,这时的傅轻歌想起自己切开那巨人观半人马的腹部,就一阵胃酸翻涌。
“你要不要考虑跟我聊聊你的心路历程?”傅轻歌见宁津并不回答他,只好自说自话,希望她能说一点自己好奇的东西。
“麻烦你帮我挖的好看一点,深一点,不要平仄不起,这样躺上去是很不舒服的,而且皮肤很容易变得褶皱难看。”宁津说。
傅轻歌嘴角抽了抽,看着有人为自己掘一个坟墓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怎么现在还有心思考虑死后下葬的模样问题。
“行行行,你看看这样可以了吗?”
傅轻歌举起石铲,先把这个长方形的小坑四周土壁堆平,然后再贴心的把掉落下来的土屑细心地铲出来,放在一旁,最后再把平躺的位置完全敲平,俨然不像是一个随手挖出来的坟堆。
“原来我还挺有挖坟堆的天赋,可惜现在华夏都是火葬了,土葬这种退化远古的方式已经被淘汰咯。”傅轻歌把铲子往旁边一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和宁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虽然宁津现在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但傅轻歌也不会让自己和她靠的太近,现在宁津的精气神看上去比刚刚苏生的时候要好上不少,万一她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死而复生,然后再暗算一番自己,自己不是要遭重了?
“还是不太行,这里的景色好一般,都是野草野花,树实在是太多了一点,都把月亮挡住了,白天肯定也看不到太阳。”宁津一点都不客气的对着傅轻歌的“得意之作”指指点点,好像她还是那个在宁家里头呼风唤雨的大小姐。
傅轻歌翻了个白眼,说道:“宁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整得那么复杂干什么?”
“是啊......我要死了呢。我居然都没想到,我要死了呢。”
宁津听到了傅轻歌的话后,突然开始喃喃自语。
这些只言片语根本不能够构成一个完整的事件,就像是宁津自己说给自己听的关键词一般。
如果去图书馆找一本自己想要看的书,那么需要用到关键词索引,也许宁津现在做的事情就和索引没什么两样,在自己的脑海里找着想要回忆的故事。
“其实我蛮好奇的,你一个武道世家的大小姐,我寻思着你这生活条件和习武条件应该优渥的不得了才是,怎么会走上了鬼化这样一条不归路?”傅轻歌摊牌了,实在是和宁津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如果再不问清楚他心里的疑问,他就要憋死了。
“哪有什么归路不归路,什么世家不世家,还不是一样被那些东西所限制着,不能自由,没有选择,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准备好的,同样的,你也是被准备好献出去的东西。”宁津自嘲的笑笑。
傅轻歌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宁津在说什么,他有一条准则,就是对于不了解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多做评判,当然这不妨碍他去探究这个他不了解的事情背后的真相。
“看在我帮你准备好了坟地的面子上,说说看吧。”傅轻歌再次挟恩图报,妄图从宁津的嘴里听到某些不可说的秘闻。
宁津摇头,就静静地抬头望着被树丛遮挡的上方,叶片遮蔽着她的双眼,一片黑漆漆呈现在她的眼前,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武者了,折光能力大大减弱,所有的感知能力就和婴儿一般。
她只能够听得到傅轻歌说的话,并且选择要不要作答。
将死之人的确是其言也善,但如果这个将死之人避不开口,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傅轻歌本着明天不要引起富江市当地新闻的骚动的初衷,准备等到宁津彻底咽气之后把她安葬。
毕竟一具俏丽的赤条条的女尸被扔在路边,这未免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万一这里还有野兽经过,直接把她大卸八块吃到肚子里,那么明天的新闻可能会更加的离奇了。
至于那辆破碎的跑车,那就让它留在那里吧,总不能扛着这辆废弃跑车连奔几十公里路程回去报废修车厂吧?
傅轻歌当然没有那么好的善心了,不过他倒是可以选择用系统回收一下点数,虽然这点数已经是用不完了。
......
时间实际上只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算上从路易酒吧出发的时间到出城的高速公路,就需要花去半个多小时。
半个小时前。
宁泽坐在卡座上,翘着脚和景泰蓝两人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他们两人都是武者,拼酒的同时也是在拼武道功法的火候高低,两家人的武道功法都是顶级的,唯一有差距的就是修习人的差距。
景泰蓝显然有些要扛不住宁泽的攻势了,宁泽一杯接着一杯的劝酒,也不知道是怀的什么意思,灌醉自己有什么意思吗?
“嗝!宁哥,我实在是......嗝!不胜酒力啊!”景泰蓝一字一顿的说道,像极了一个喝高了大舌头的醉鬼。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宁哥咱们今天就到这吧!”
景泰蓝直接往椅背上一瘫,一副快要去世的模样,宁泽依旧是举杯邀他一起喝,但景泰蓝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不停地摆着手。
“可惜可惜,今天本来心情大好,还想说和泰蓝你大喝特喝,最好是喝到醉生梦死,没想到你今天这点酒就不行了啊,太让我失望了!”宁泽一副指指点点的口气听得景泰蓝老大不乐意,恨不得跳起来再跟他喝上几百杯,但是算算时间,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这都半个小时了,宁津应该也快回来了,再不回去就糟了。
谁知道宁津这个善变的女人又会怎么样,万一她送傅轻歌回家的路上被傅轻歌狠狠地羞辱了,没有拿下这个势在必得的男人,最后还不是要退而求其次,来征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