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只玩偶熊像是左右护法一样,看护着她,她半夜里睡醒的时候时不时地可以伸出手去,摸摸它们的脑袋,如果感觉冷的时候可以狠狠地抱住它们,从他们身上毛绒绒的填充物上取得温暖。
虽然这温暖只不过是棉布和纺织物上吸收的热量未曾散发而已。
傅轻歌不再看这张大床,而是把视线投向了房间里的一个衣帽间,说来也是奇怪,竟然会有人把衣帽间直接修在房间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套娃吗?
其实傅轻歌本不该打开一个女孩的衣帽间,这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就算是男人,他也不喜欢另外一个人冲进自己的衣帽间里,被人拿出他的衣服开始评头论足。
如果要给傅轻歌这样变态的行为做一个注解的话,那么该说是情难自已还是鬼使神差?
好像都不太合适的样子。
他哗的一下拉开了衣帽间,这件衣帽间很大,几乎要和傅轻歌在魔都市住的房子客厅一样大,当然,可能是傅轻歌家的房子实在是太小了,恐怕叠翠园每一栋别墅的主浴室,都跟他的房间差不多大小。
衣帽间不再空旷,满满当当地挂着许多衣服。
但出乎傅轻歌意料的是,这件衣帽间的衣架上,挂满的不是年轻女孩子们时髦的款式,看上去都是比较成熟稳重的类型,有着风情万种的高叉旗袍,也有着朴素单调的七分裤......
傅轻歌蹲下身子,看到一个小小的收纳柜,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这个收纳柜子,看到里头各种款式大胆的衬衣,傅轻歌从来没想过女孩的内衬可以这么......奔放。
可以预见楚玉书常常在这间衣帽间里更换这些衣服,那张被稍微斜着放的全身镜可以完全把一个女孩的曲线完全展现出来。
不过傅轻歌站在镜子前就像是猴子一样,因为他的身高实在是稍微高了点,离镜子也太近了。
左手边是一顶金色波浪卷的假发,摸上去质感很好,就像是刚刚做完美发保养的真人头发,傅轻歌听说这样的假发往往价格很高,也就只有楚玉书这样的大小姐才有家底能够戴着玩。
傅轻歌把这顶假发拿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看得出来,这是偏向成熟风格的假发,不只是这一顶渣女大波浪,还有各种知名“渣女发型”,不胜枚举。
傅轻歌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这些衣装假发套在楚玉书的身上,活脱脱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知性女性,正处在一个轻熟女的阶段。
轻指的是年轻的外貌,熟指的是内心的成熟,楚玉书换装之后,还真有几分富有内涵的美,有着轻熟女最灿烂魅惑的味道。
难道这是楚玉书真正的穿衣取向?之前见到她的那次,穿的是那么的少女气,然而只有在自己家里头的衣帽间,才会原形毕露。
囿于年龄的阻碍,她不太方便放开自己的穿衣风格,所以才自己躲在家里头孤芳自赏?
傅轻歌摇了摇头,这实在是没道理,现在中年女性会保养的,半点也不比二八年华的女孩来的差了,更何况楚玉书出身应该挺不一般的,或许是某某武道家族的千金,穿衣风格会偏向稳重也非常合理。
难道她是在玩角色扮演吗?扮演一个知性女性?
傅轻歌觉得自己的脑袋要裂开了,无用的信息像海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中,得到的所有信息,完全无法推断出来半点关于楚玉书家里人的关系,他根本不知道在这个房间里他徘徊的意义是什么。
关上衣帽间的门,傅轻歌皱着眉头从里头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通电了一般,一片酸麻,呼吸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似乎呼吸完了这一口,下一口就会随时断气一般。
很快,他调整了一番呼吸便恢复了正常,但仍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在他的心头萦绕,感觉随时就会遇到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但这是在楚玉书的家里,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顶层的房间他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也没有什么好线索可以找的了,于是傅轻歌走下楼梯,来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是有着两个偌大的房间,只不过这两间房间的装修很是简洁朴素,简单到就像是某些五星级酒店的商务房间,生冷的设计线条,无处不透露出干练和简约。
总给傅轻歌一个感觉,这不像是一个家,倒像是一个称之为家的高级酒店。
傅轻歌真正感到惊为天人的是,这两间房间上,分别挂着两张结婚照,结婚照挂在两个房间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问题就在于,照片的男人是同一个人,而照片上的女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
在主卧室里那张结婚照,是男人和一个相貌一般的女人的合照,照片上的男人很英俊,年纪似乎在三十余岁,只不过他似乎拍照的那天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睛里写满了说不出口的疲倦感,倒是这个相貌一般的女人嘴角带笑,仿佛被幸福当头砸中的快乐。
而侧卧的那张结婚照,男人是同一个男人,但那时候的他很年轻,男人身上的衣物就和傅轻歌现在身上穿的差不了太多,从头到脚散发出一股穷酸的味道。
女人是一个和楚玉书有八分相像的女人,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眼角弯成了月牙,想来她就是楚玉书的妈妈。
此时的男人也是一样幸福,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光彩,就像是眼仁里头泛起了阳光直射的海浪。
在看到这个女人的那瞬间,傅轻歌就感觉自己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般,许多看似反常奇怪的东西,都在这一刻串在了一起。
楚玉书根本就不是迷恋成熟的打扮,而是在模仿着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