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看得呆怔了。
皇帝早就知道萧子醨对锦瑟用情极深,但根深蒂固的观念却使得皇帝从未在内心里接受锦瑟,甚至他认同太后,觉得萧子醨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王妃,这一刻眼前的这一幕,却不知怎地,叫皇帝乱了心绪。
后宫美眷众多,但到如今,他一个可以交心的都没有,即便是乖巧的容嫔,平日里相处起来也像是隔着一层冲不破的云雾。
皇帝定定看着萧子醨,似乎有了几分了悟。
萧子醨与锦瑟不过说了两句话,但两个人的神态间熟稔无比,其中有关切柔情,更有着一种心与心相通的相知之意。
他竟是头一回注意到,阿醨面对锦瑟时,只像是个温柔的丈夫。
皇帝从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性子冷淡的萧子醨会这般卸去所有地待一个女子,大抵,这就是真正的两情相悦。
不由得,皇帝心底生出了一丝羡慕来,若是上天眷顾,他也能得到一个知心人,到那时,他也愿意舍弃皇权抛下所有。
“皇兄?”待锦瑟的背影消失,萧子醨收回视线看向皇帝,却见皇帝一脸茫然。
皇帝回神,别扭地扯了扯嘴角,想起来意来,话音里就带上了焦急:“阿醨,你千万不能撇下朕啊,离开京城那种话,再也不要说了吧,母后那里,朕慢慢去劝,你放心,朕一定有法子解决赐婚的事。”
萧子醨回看向皇帝,缓缓道:“皇兄有什么办法,可否说来听听?”
见皇帝视线闪躲着避开了,萧子醨心中就有了定论。
皇帝哪有什么法子来劝服太后,只是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思顺口一说罢了。
皇帝一向如此,性子软弱不够坚定,遇事从无主见,左右摇摆之下只想着糊涂了事。
萧子醨转开眸光,只觉得无可奈何。
当年他年轻,只以为皇帝的善良是难得的品性,将来必会是个心怀悲悯的好皇帝,谁知道经过这些年,皇帝的善良渐渐变了性质,对朝事也越来越敷衍,已经失去了皇帝该有的样子。
可是皇帝再不堪也是他的兄长,他不能舍弃皇帝,唯有一心一意的帮扶。
只是在太后看来,他是心怀不轨,叫太后坐卧不安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