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宇和方天健为开船的事头疼了半天。

起初，赵明宇想着是时候发挥网络的力量了，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索如何开船。虽然连着点开好几个链接都看得一头雾水，但好歹最后弄清楚了驾驶台上某些部件的具体作用。

决定现学现卖的他接下来鼓起勇气从驾驶台上找到了引擎开关并打开，调整了一下用来改变档位的车钟，然后凭借着以前在游戏厅玩赛车游戏时的手感操纵了一下方向盘，船是动起来了没错，也在江面上行驶了一段距离没错，只是……

因为水流和风向的原因，开了一会儿他们就发现偏到不知道哪个方向去了。

或许他们该庆幸这不是最坏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是，连自己开偏了都不知道，就这么一直开到大江深处去再也回不去了。

这种情况未能得以发生还得感谢方天健极其优秀的视力，靠着他自称2.0且自带夜视功能的一双眼睛在这一般人除了天上的月亮以外就跟闭了眼没区别的黑夜里，一眼就看见了距离千米有余的岸上的一丁点灯火，并打包票说那就是他们出发来时的码头。

赵明宇信了方天健的话——这时候他也没其他人好信了，于是让方天健站在身旁指挥着方向，自己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方向盘在江上慢吞吞地扭来扭去。

结果当真是折腾得心力交瘁，两人都差点以为要就这么困死在江上了。

也幸亏江面不比河流，道路非常宽敞，且这个时间点没有一艘其他船只，否则早不知船毁人亡多少次了。

赵明宇紧急状态下爆发出来的学习能力加上运气也不错，让他们得以像一条没头的蛇一样成功地一路扭到了岸边。

望着前方两百米左右码头上的灯光，赵明宇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回忆起自己七八岁刚学自行车时候的样子，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吧。比起那时候稍微好一点的大概是，在船上哪怕方向盘把错了也不至于掉到水里去。总之真是一次难得的经验。

方天健在赵明宇身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淡定地说：“四点五十了。”

赵明宇刚高兴了一会会儿，听到方天健这句话又差点吐血：四点五十？也就是说他们开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他感觉去的时候只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结果回程竟然花了四倍的时间？

赵明宇赶紧抬头看看天：还好，毕竟快到冬天天亮得晚。虽然时间上和夏天的早上五点半是一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天还没亮他就觉得安心了一点。

赵明宇把视线放回船头——船在一点点靠岸了，对于驾驶已经熟练了一点的他估计还有十分钟就能到岸。对于回归亲切的陆地正充满遐想之际，他突然想到一件似乎同时被两个人所遗忘的重要事情。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赵明宇扭头对方天健说。

“嗯？”

方天健还在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忙着在上面点来点去，听到赵明宇的话后头也不抬地发出心不在焉的声音。

赵明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问道：“我们到时候怎么回去？”

“什么怎么回去，这不是在回去了吗？”方天健头还是一点没抬，随口说道。

“我的意思是！上了岸以后我们要怎么回家！”赵明宇受不了了在方天健耳边吼道，“你不会以为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能打到出租车吧？”

“啊，你说这个……”

方天健终于把手机从眼皮底下拿开了，抬起头“嗯嗯”了两声，道：“应该是打不到吧。太晚了，地方又偏，就算网上预约也没人愿意过来吧。”

方天健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另一边赵明宇则有点崩溃了：“那要怎么办？看着手机地图走回去吗？难不成要在码头等到天亮？我还想早点回家睡觉呢。”

赵明宇之前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所以毫无困意，放松下来以后是真的有点不行了，全身每个部位都在拼命抗议着需要休息。

他想起上次坐警车回家的经历，道：“要不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送我们回去。”